“杀~”五千骑兵已追上敌军,慕容和誉更是手持盘龙戟犹如利刃杀入敌军,所到之处血涌悲号,一路留下具具尸体。
敌军被撵着屁股逃回登城,想从前门出城回宁康,却见前门前早已整齐排列着五万誉军,打着龙威军的番号。
就此,敌军被困登城,如之前的誉军一样,唯一的不同是:纵然有十万人却不能像四万誉军一般守住城。
大军被困,在誉军的猛攻之下根本撑不住,杜问开始想歪招,想以城里誉军的性命为威胁,却发现城内誉军早已转移,他杜问身陷绝境,死期不远。
慕容和誉带人杀入城门,“告诉君泽,里面的人一个不留,全部杀光!血债就要血偿!”
风殊将命令传给同样破门而入的君泽,后者将指挥权交给副帅,亲自去找慕容和誉,“大人此举稍有不妥。”
慕容和誉阴沉着脸,扬手削去敌将头颅,血溅了一身,周身浓浓的戾气让人不敢靠近,唯有宇文拓跟在身后,这大概是他见过少主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不妥?”慕容和誉回头看着君泽,后者心头猛然一颤,大人是真的生气了,而且很生气。君泽硬着头皮迎上慕容和誉凛冽的目光,“大人,这些郡兵跟随杜问大多都是迫不得已,现在正值缺兵之际,如此一概而论,恐有辱大人及誉军的名声,而且据风殊调查,这些人马有三分之二是从雄关守兵中抽调的,盲目杀光,会导致雄关缺人,现在西门肇与宏霸天王、玄武王之战已接近尾声,西门肇随时都会率兵北上,雄关不可无人啊。”
君泽说完,半晌不见大人何有反应,正要开口,却听大人道:“传令全军,敌军投降者,免死!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君泽闻言大喜,“大人英明”已经到了嘴边,却被慕容和誉接下来的话憋回去了,“大军押解俘虏即刻去郡城安北,敌军凡千夫长以上官职全部斩首示众,活捉杜问及崔立群者连升三级。此二贼凌迟处死!”说完慕容和誉纵马杀出,独留君泽一人摇头叹息,一旦触及大人的底线,唯有血才能抚平,真的是血债血偿!
敌军在誉军的猛攻之下,全部投降,杜问与崔立群也被活捉,连牢车也没有,直接绑在马上拖走。
原本守城的四万誉军只剩下三千多人,郭林、邹钧、赵奎、丁大力全部战死,苏青右胸中了一箭,伤及右臂,这辈子已经上不了战场。这一战可谓惨烈,也可谓是一个奇迹,四万人愣是在十四万人的猛攻之下守住登城,如果不是苏青带人将敌军拖在城里,慕容和誉不可能率龙威军及时赶到,豹韬军的两万人也不可能完成伏击准备。这样的壮举,除了誉军,天下恐怕没有一支军队能做得到!
一切收拾妥当,龙威军押解俘虏去宁康郡城安北,魏源向慕容和誉辞行回宁安,慕容和誉对他并不陌生,当日在遂平峡随严冽打伏击的就是他,当时他一身与地面辨不清的黑色从土里站起来,真真是吓人,如今也是一身与地面相近的土黄,只是精神与当日截然相反,他这次所带的两万人是长孙瑾提前派出来的,也是宁安能派出的最大兵力,这次伏击打得很漂亮,人员伤亡为零,却是打了个敌军措手不及,不到一月的时间,严冽就能将人训练到此,可见其才。
傍晚,龙威军进驻安北,广布告示,召集民众,在街市口准备好断头台,立即执行军令。几十个被绑在台上等着砍头,正中杜问和崔立群已经被扒光衣服等着凌迟,慕容和誉交代过,要刮这两个贼人三千刀,少一刀就要军法伺候,君泽例行监斩,百姓围在四周,一听说是杜问和崔立群纷纷往台上扔烂菜叶臭鸡蛋,这两人没少干坏事,现在被活刮,那是苍天有眼!
“斩!”君泽将令牌扔下,刽子手提刀上前,在众人的叫骂声中手起刀落,斗大的头颅瞬间飞起,血溅三尺。
众人围观,群情激动,唯独不见慕容和誉。
苏青身上绑着绷带想下床走走,经过主帐,就见慕容和誉背身坐在里面喝闷酒,苏青想了想,抬脚进去,从军帐上落下一道黑影拦住去路,宇文拓拱手,“少主说不想被人打扰。”
“让他进来。”慕容和誉开口,宇文拓一晃没了影,苏青迈步入内,见慕容和誉跟灌水一样喝酒,抓起桌案上的酒杯也想喝,被慕容和誉拦下,“等你伤好了我俩再喝。”
苏青想起往日在军营一起喝酒,顿时眼圈泛红。
“我第一次喝酒就是和你们一起,是被郭林硬逼会的。”话语中带着苦涩,慕容和誉仰头灌酒,却发现已经没酒,只得作罢,就见苏青将一块带血的镜子递过来,慕容和誉不解地看着苏青。
后者声音沙哑,“这是赵奎送颂莲的镜子,他托付给邹钧,邹钧又托付给我。”
慕容和誉接过,紧紧攥着,闭上眼睛将泪水留在里面,他不是圣人,也有七情六欲,也会难过伤心,但他绝对不可能在别人面前展示出脆弱的一面,一直以来他都是独自承担着一切。等慕容和誉再睁开眼,一切的忧伤已经消失不见,眼神一如既往的坚定,“大仇得报,兄弟们可以安息了。这镜子留给我。他们的遗体我会送回宁顺风光大葬,家里按将军规格送去补贴。”说完,慕容和誉站起来,拍着苏青的肩膀,“苏青啊,之后你就回宁顺当郡守。宁顺我就交给你了。”
“誉大哥…”苏青说话带着哭腔,叫了另一个相隔久远的称呼,誉大哥把他安排在宁顺,并不是贬黜不用,而是保护,以免他也赴了郭林等人的后尘。
伸手拍了拍苏青的肩膀,慕容和誉走出军帐,身后传来苏青歇斯底里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