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徐家军就有六万多,全部来自海州东三郡,西部五郡已全部起兵,他们要回去就要穿过宁盛或桐城,这两郡近几日一直在清缴武威王余孽,他们回去只能是死路一条,权衡利弊过后,极少数人选择领了饷银离去,近六万人留了下来。”君泽继续,“徐广手下其余十万人是宁盛过来的,俘虏近七万,有五万人留下,其余人选择离开,去的是宁康方向。”
慕容和誉不解,“为什么?”
身为前兵部侍郎,君泽对这些很懂,“这跟朝廷的政策有关,为防止军中起义暴动,本地兵将必须去另外的地方服役,宁安是一个例外,没人来的地方,除了强行派兵只能靠当地人对蛮族的仇恨来征兵。宁盛这支军队半数来自宁康,半数是宁顺人,而且知道大人要打蛮族都自愿留下出力。”
慕容和誉点头,“原来如此。其余的降兵是宁安的郡兵和驻军,他们之中应该也有人想走吧。”
“这就是宗越的功劳了。”君泽将宗越推到前面,“当日宗统帅一席话那是慷慨激昂,感人至深,说得我都热血沸腾了。”君泽清了清嗓学着样子,“不与蛮族一战何为大丈夫哉,何以面对家乡父老,何以苟活于当下!指着你们的良心说,蛮族该不该打,该不该将他们驱逐出境,该不该让汉人重新在前面的土地上耕作。如果想回答不该,那就走,以一个懦夫、孬种的身份走出这里!咳咳,还有很多,连不少去宁康的人也回来了。宗泽真是好口才!”君泽竖起大拇指,他对任何一个人都是不吝赞赏的,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是一个直肠子,但要跟他打仗,就要提防一切可能,这人脑子里想得实在太多了。
“过奖了。”宗越含笑推脱一句,走回正题,“这样一来,誉军总兵力达三十二万余,经过半年的训练磨合,定能守好宁安,大破蛮族,将誉军军旗插到冰原去!”
“好!真是太好了!”慕容和誉头一次这么高兴,伸手拍二人肩膀,“有了你们,我才能为所欲为,成就一番大事业!”
众人抱拳:“末将等誓死相随!”
“哈哈哈~”慕容和誉大笑,“传令,龙威军、虎贲军各自扩充至十万。剩下十万人暂归张汤负责。至于那两万人派往宁顺以备不时之需。断放,你也从这些人中挑几个好的加到黑旗军,以便打探消息,现在四周都是义军,敌友不明,不得不防。”
“末将遵命!”四人接令。
手里一下子有了三十万人,慕容和誉觉得平蛮的底气都足了,“前几天我给司徒晟发消息,如果那边的事可以暂且放一放的话,让他来宁安主持大局,顺便带几个信得过的人出任宁安官员。司徒晟的回信已经到了是可以,不过需要几天的时间准备准备。想来就是这几天的事了。如果他过来,后勤军备和政务就能有人接手,这几天就把缺的东西都汇总汇总,统一报给司徒大人,看他的安排。”
“是!”
慕容和誉看了一圈不见流岂,就问,“流岂又打探消息去了?”
断放邪笑,“这次他带了黑旗军中最精锐的一支小队偷偷潜往宁安以北,一旦成功就能得到蛮族的详细情报。”
闻言,慕容和誉只觉此举太过冒险,但誉军要打蛮族就要详细的情报,流岂此举也是无可厚非。沉默半天,慕容和誉只道:“千万小心。”
“呦,回来了,军中第一冰妹妹的滋味如何?”
老远就能听见南宫羿大嗓着嗓门说话,身旁是宇文拓,对南宫羿的说笑只能沉默,没想到少主身边的人物都这么…有趣,姑且用有趣称呼,因为他也想不出其他更合适的。
看见宇文拓,慕容和誉也觉得应该正式介绍一下,“宇文拓!”一声喊完,宇文拓当即闪到慕容和誉面前,单膝跪地,“少主!”
宇文一氏,世代为慕容家的家将,忠勇无畏,誓死护主,其时间几乎与胤朝同龄,近九百年的时光,宇文家世代无一人叛离。历代慕容氏家主之后定然站着一位宇文氏的亲信,荣辱与共,即使是死也是为了慕容家,堪称慕容之影。当然,宇文氏在慕容家的地位极高,仅一人之下,历代家主对其恩宠有加,宇文一族念其恩泽,自誓永不离弃,所以宇文氏的骨子里就带着对慕容家的忠勇,时光沉淀下的不可斩断的情义。
“以后就不要再跪来跪去的,我没那么多讲究,我拿你们当兄弟看。”说着慕容和誉扶起宇文拓,对众人介绍,“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他是谁了。他的父亲是我父亲的兄弟,以前在军营的时候,他多次救我于危难,现在加入誉军。”说完对着宇文拓道:“你刚入誉军,还没有战功,先任个侍卫可好?”
“谢少主!”宇文拓抱拳行礼,他不在乎官职大小,只要能在少主身边,做任何事他都愿意。更何况少主把他当做兄弟。
“恭喜恭喜~”君泽与宗越道贺,他们都是聪明人,宇文拓虽是一介小小侍卫,但他在大人心里地位可是极高的,一句“他的父亲是我父亲的兄弟”让宇文拓的身价倍高。
这时一黑旗军匆匆赶来,在断放耳边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断放拱手,“大人,有人求见,说是给誉军送粮的。”
“何人?”
“叫雄万财,是当地的富绅,宁安第一财主。”
这些人都是趋炎附势之徒,送粮也是为了自保平安,既然你送来,哪有不收之礼。“人呐,在哪儿,去看看。”
“在郡衙候着。”
“走,去瞧瞧。你们继续练兵。”慕容和誉说着骑马到了郡衙门口,身后跟着南宫羿、宇文拓和断放一干人,众人一看吓一跳,郡衙外面堆满了粮食,走到偏厅,已有人等在哪里。那人过了不惑之年,生得脑满肠肥,员外打扮,穿得很是体面,身后还有八个家丁,抬着四口大箱子,其中一口格外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