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庄村口有两三个人在闲游逛。一个头戴瓜皮小帽,眼上扣一副墨晶眼镜的人,两手插进裤兜里在街口转来转去。一会儿又有两三个人凑过来。他们已经注意到在田间行走的申山和芙蓉花何叶。他们在一块嘀咕了一阵子,便分头向申山和芙蓉花何叶包抄过来。
申山早已观察好了周围的地理环境。附近没有自己可以利用的地形。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靠近百十米外的那条南北走向的道沟。只要进了道沟,既可以掩身打击敌人,又可以方便进退。申山和芙蓉花何叶迅速调整行走路线,有意向道沟靠近。
堵截他们的人越凑越多,申山和芙蓉花何叶的步子也越来越快。眼看就要到道沟边了。堵截他们的人喊叫起来:“干什么的?站住!”接着枪响了。
申山和芙蓉花何叶就地一滚,滚进道沟。利用道沟的掩护,一边还击,一边往北撤。心里盘算着,只要坚持到天黑,就完全可以脱身。谁知功夫不大,情况就发生了变化。
小王庄村口枪声一响,从村子里又窜出一伙子人。他们中有穿军装的伪军,有穿便衣的汉奸,有端长枪的,有拿短枪的。他们听说对方只有一男一女两个人,自己这边人多势大不害怕,一个个胆也壮了,心也坦了。
胆大的冲在前头,胆小的只管在后头喊叫的邪乎,鼓动着傻瓜冲到前边去挡枪子,自己躲在别人的屁股后头卖弄嘴皮子上的功夫。这个喊,那个叫,呼儿喊叫着朝道沟涌过来。
小王庄村西密集的枪声,惊动了花虎庄炮楼里的鬼子汉奸。今前晌,两位太君大白天在花虎庄砖窑失踪,伪军小队长秃尾巴狼何虾被割掉了鼻子,把大日本皇军的颜面丢得一干二净。一肚子怒火正没处发泄。听到小王庄有情况,不敢怠慢,以最快速度赶过来增援助威。他们也不知道道沟里到底有多少八路,只顾卖命地消耗弹药。一时间,长枪声,短枪声,机关枪声,响成了一锅粥。
申山和芙蓉花何叶利用道沟的拐弯儿隐蔽着向敌人射击。忽然芙蓉花何叶惊叫一声。申山抬头一看,两个鬼子从道沟上头冲到了跟前。申山不慌不忙抬手两枪就把他们撂倒了。
跑在前边的鬼子冲得太猛,死了还停不住脚,尸体扑通栽进沟里。
申山和芙蓉花何叶两个人捡起鬼子的三八大枪,打几枪换一个地方,这边打几枪,那边打几枪,不住地变换地方迷惑敌人。
三八枪里的子弹打光了,枪也不能再留给鬼子汉奸。他们抡起三八大枪,朝块半截砖上狠狠一摔。把枪摔烂,这才又掏出自己的短枪继续朝敌人射击。
一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日本军官看着自己的部下总是占不到便宜,气急败坏地拔出指挥刀,嘴里哇唧唧地叫着号令冲锋。
那些鬼子汉奸看到主子发怒,谁还敢畏缩不前,一个个象疯狗一般朝着申山和芙蓉花何叶扑过来。
芙蓉花何叶一边向敌人射击,一边直叫:“这边上来了。”一会儿又喊:“那边又上来俩。”申山和芙蓉花何叶东挡西杀,一边打一边顺着道沟往南撤,挥洒自如,饶有兴致。
这么打着打着,忽听见申山轻轻说了声:“不好。”芙蓉花何叶回头一看,申山右手提着盒子枪往左手掌上一拍,心急如火地说,“没子弹了。”眼瞅着成片的敌人如蝗虫般涌来,申山额头的热汗直冒。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们的申区长我们的何主任纵然是有天大的本事,没有了杀敌的子弹,在数十倍于我的鬼子汉奸面前,怎么抗击?如何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