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冬天,梅花妹妹缝补衣服的手背冻得像两个红馍馍。夜里,梅花妹妹在油灯下一针一线地纳鞋底儿,把白天的劳累都丢进了微弱的灯光里。
我的好妹妹呀,你在哪儿?雷震虎赵大大眼里的泪水汪汪着,不让它流下来,“梅花——梅花——,你在哪儿?——?”
临街一家门店的老板实在忍不住了。悄悄地拉开门板,看看街上没有什么人,同情地趋近雷震虎赵大大。问:“你妹子是卖花的哪个姑娘吧?”雷震虎赵大大嗯了一声,“大叔,您知道她在哪儿?”
老板告诉雷震虎赵大大:小姑娘正在集市上卖花。
头晌午的时候,从沱河那边来了一队鬼子兵。他们凶神恶煞般地抢花抢人。小姑娘拼命反抗,用嘴咬断了一个鬼子的手指,疼得哪个鬼子嗷嗷乱叫。
这些鬼子用绳子把小姑娘绑起来,拖到对面那间闲屋子里去了。
老板的手朝对面一指,气愤至极地骂道,“这些禽兽不如的东西!老天爷有眼,他们不得好死!”
雷震虎赵大大疾忙跑到对面那间屋子里。哪是一间闲置多年的老屋。
梅花妹妹已经不省人事。散乱的头发沾满了泥土,额头上的一缕覆盖着闭阖上的眼帘。几颗散乱的衣扣蜷伏在含恨不语的墙跟儿,一片血迹阴湿了身下的黄土。雷震虎赵大大凄厉地喊了一声:“梅花—!”痛哭着扑过去。
待到雷震虎赵大大把神情呆滞的梅花妹妹背回家里。父亲在炕上躺着一口气没有翻上来,被活活地气死了。
发丧完父亲,梅花妹妹也不见了。雷震虎赵大大和带着病的母亲邀上四方乡邻、亲戚朋友好多人,找了好几天,也没有找到。
“梅花……梅花……,我的好妹妹。你————在哪儿————?”神情呆滞的雷震虎赵大大天天在大街上呢喃着,在村外空旷的野地里呼喊着。
然而,他在大街上听到的是街坊乡邻同情的安慰;在野地里听到的是悠长凄楚的廻音。
梅花-————梅花,你在哪儿————?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谁也不知道雷震虎赵大大的好妹妹赵梅花的死活。反正什么地方也找了,什么地方也去了,就是找不到赵梅花的身影。赵梅花失踪了。
当然,梅花不会凋谢,赵梅花不会死。她怀着对日本侵略者的深仇大恨离家出走。幸得名师真传,练就了一身过硬的功夫和杀敌的绝技。一年半以后,恩师为她改名叫腊梅花赵雪梅。
在本书的第三卷里重出江湖,驰骋抗日战场,不留活口,不要俘虏,不杀死鬼子出不了胸中的恶气;不杀死鬼子难解心头仇和恨。历经劫难的腊梅花赵雪梅终于完成了,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弱女子到一个抗日女侠的转变。犹如冬天的腊梅花,历经风霜的侵袭,冰雪的摧残,花儿更美丽更娇艳。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再说雷震虎赵大大四口人的家,一日之间,天塌下了半边。母亲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打击,病情加重,不久辞世。
雷震虎赵大大一口气说到这里。怒不可遏地说:“我与日本侵略者不共戴天。此仇不报,我赵大大誓不为人!”
他稍稍平静了一下情绪,接着说,“夜里睡不着,我就想,报仇也得有报仇的办法。不能头脑一热,盲目地拼命蛮干。盲目地拼命,命没有了,仇未必能报。人家都说办啥事也得扬长避短讲究策略。
我就琢磨,我们卷的头号二起脚,下节炮能把上节炮送上高空。如果把炮筒横过来使用,也一定能送出去老远。若把上节炮加大药量,再裹上铁皮,那就是一颗小炮弹。让炮筒抵紧墙壁或者是大树,装上改造好的头号二起脚,根据目标的远近,增减下节炮的药量。我试验过多次。现在想打哪儿,就打哪儿,百发百中。
今儿个,我原本想朝花家庄据点打两炮,老远就看见据点里起火了。我还纳闷呢,就听你们这边的枪响了。我奔枪声而来,恰巧赶上你们在小树林伏击鬼子。真是个难得的机会岂能错过。也让小鬼子尝尝咱这小土炮的厉害吧!”
听雷震虎赵大大说完,韩飞虎问:“下一步,你有啥打算?”
雷震虎赵大大还没来得及回答,石榴花辛淑娴急不可待地说:“甭走啦。咱一块打鬼子,给亲人们报仇!
雷震虎赵大大瞅了一眼满怀期待地石榴花辛淑娴,点了点头说:“好,反正我一个人,走到哪儿,哪儿是家。从今以后,你们用你们的枪,我用我的炮。咱们一块打鬼子,报仇!”
“好!”韩飞虎激动地握住雷震虎赵大大的手。申区长蛮有风趣地说:“这么一来,咱又添了一名炮手。欢迎啊!欢迎。”
接着,韩飞虎和申区长一块分析了一下眼下的敌情。决定以扣坯烧窑为掩护,招民工,扩队伍。以砖窑和花虎庄为依托,发动群众,组建抗日武装队伍。这才有了:砖窑开工有奇女,鬼哭神惊绣花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