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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冷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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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冷秋

2016-05-04 作者: 非关

第三章 冷秋

黄叶萧,疏窗横,秋庭老树话西风。素眉轻颦别绪起,怀中香册引呓语。谁念菡萏冷?

鉴于苏墨至少半月不归,我就不免有些得瑟,这种得瑟就好像是以前小时候追求逃离父母的束缚,一旦父母双双离开家门,就如同得到了莫大的解放,床大任我跳,地大任我翻,整个世界只有我,我就是整个世界。所以,苏墨不在家,这让我重拾了小时候的这种追求自由的小小情怀。

新婚第二日,我以将军府夫人的身份逛遍了将军府大大小小的地方,包括苏墨习武的校场,包括苏墨推演战事的策兵房,包括苏墨偶尔感到倦怠会小憩片刻的流音阁,可是,有一个地方我却进不去,就是苏墨的书房。为什么会进不去呢?因为将军府有一个管家,这个管家叫冷秋。他的名字很符合此时秋意阑珊的季节,听起来也很有诗意,尽管他本人长的一点也不诗意,将军府的人都亲切的称他为秋叔。老实说,我认为管一个长相看起来不超过三十的男人叫叔有些不厚道。我把这个想法说给翠翘听,翠翘白我一眼,说,那是府里的人对冷秋的敬称。我恍然觉悟,就像你不得不管一个年轻你十几岁的娃娃叫小叔,只因他的辈分大你许多。翠翘还说,往常将军不在府里,府里一切大小事务都归冷秋管着。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在将军府里,除了苏墨以外冷秋最大。不过,翠翘有一个词用的很好,那就是往常,所以那句话完整的言外之意就是,往常在将军府里,除了苏墨以外冷秋最大,而现在,除了苏墨以外,将军府里我最大。

可是冷秋丝毫没有将我这个“最大”放在眼里,尽管他貌似客气的称我为夫人,眼里却殊无敬意。这个我原也不在意,因我本来就无甚阶级观念。可是我不犯冷秋,冷秋却时常犯我。比如,我喜欢在院子里唱个小曲儿,练会儿瑜伽,冷秋便会过来言辞冷厉的说我这样不合礼制,不成体统。比如,有一次我好心向鱼池里撒了几把鱼食,被冷秋看见了,他言语风凉的说我再这样喂,这池塘里的鱼会见不到夕阳西下。再比如,我偶尔兴致来了喜欢自己去伙房弄几个小菜,因用惯了现代炊具,不太会烧火,险些引起火灾。冷秋闻讯赶来,冷嘲热讽的说府里的厨子多得是,不少我一个。可见,在他的眼里,我这个夫人连一个厨子都比不了。翠翘认为,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必须在苏墨回来之前将冷秋完全的镇压。否则,等苏墨回来,压在我头顶的将会有两座大山,一座是苏墨,一座是冷秋。她一提出这个观点,立马激起了我的危机意识,于是我决定向冷秋展开反击。

我与冷秋的第一次冲突是关于苏墨的书房,我本着解决问题要从头开始的原则,挑了一个秋高气爽的午后,打算第二次进军苏墨的书房。如我所料,在我距离书房仅五步之遥时,冷秋出现。

他挡在我面前,冷峻的眉眼里带着客气疏离,说:“夫人,将军的书房不可随便进得。”

我第一次来他便如此说,当时我“哦”了一声就离开了,可今天我立志就算不能碰到苏墨的书也决计是要踏进书房的门槛儿的。

我笑着问他:“不可随便进得,那怎样进才算不随便?”

冷秋微愣,抬头看了我一眼,语气里多了冷厉:“不可随便进是因为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

面对如此**裸的蔑视,我深吸一口气,加深嘴角的笑意:“哦?那我在你眼里是什么人呢?”

冷秋眉头微皱,答:“自然是将军府的夫人。”

我笑:“将军府的夫人在你的眼里是不是什么随便的人呢?”

良久,冷秋说:“夫人为何执意要进书房?”

我第一次来是出于好奇心,可如今我是为了消灭可能压在我头顶的第二座大山。我当然不会把这个真实目的告诉冷秋,想了想,说:“无聊啊,闲来无事想找几本书看看。”

冷秋凉凉看我一眼,说:“将军的书房里都是些兵书策论,夫人也想看么?”

我点头:“想看啊,我最喜欢看《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了。”

冷秋眯了眯眼,僵持了很久,终于挪开步子,带着警告的意味对我说:“将军是个惜书之人,夫人切记不要弄坏了书籍。”

我对于冷秋的让步,很是满意,当下自动忽略他的警告,推开了苏墨的书房。书房内一室两隔,外间置着一方软榻和一张红木桌,室内的银熏炉里燃着不知名的香,桌上的笔墨纸砚摆放规整。里间排排竖着好几个书架,书架上整齐的码放着各色书籍。我粗粗扫了一眼,除了兵书以外还有很多诗集画册。翠翘曾告诉我,苏墨不仅会打仗而且精通文墨,是个文武全才的将军。其实,我对于自己的夫君品质如此优秀,很是有些自得,连带着对于他的长相我认为可以稍作忽略。在我眼里,将军必然长得五大三粗,五官不是浓眉大眼就是横眉竖眼,何况苏墨这样一个文武双全的将军。根据造物主的造物论,我们知道,上帝给你打开一扇窗那必然会关上另一扇窗,所以,上帝给了苏墨内在的美,那必然会让他的外在美有所缺陷。我自认觉悟一向很高,相信只要接受了苏墨的内在,便会忽略他的外在。

鉴于冷秋一直等在门外,我也不太好意思一直赖在里面,抽了几本书便回。冷秋冷眼扫了一眼我怀里的书,凉凉的说:“夫人不愧为相府千金,不仅心系万民还胸怀天下。”

听他这么说,我翻了翻手中的书,说:“怎么,这些画册里竟有这么高深的东西。”

冷秋的眉眼跳了跳,嘴角牵出一丝鄙夷:“难为夫人能将《图国志》当成画册来看。”

我一愣,“啊”了一声,惊呼起来:“我忘了要从右边开始读了!”

“……”

苏墨的书房前面有一片莲池,如今秋初时分,莲池里一片衰败景象,无甚美景可观。我舔了舔嘴唇,看了一眼垂眸立在一旁,腰板挺直的冷秋,念道:“瑟瑟秋风悲团扇,枝枯叶落满霜华。红残绿瘦那堪怜,去浊剔淖玉为骨。”

冷秋眼皮略掀起,恭敬道:“夫人吟得好诗。”

念这首诗,当然不是我突发雅兴,只是起了口腹之欲,于是我决定循循善诱。

鉴于我实在不忍心管这长相也算英姿挺拔的冷秋叫叔,便道:“冷官家可知我所咏何物?”

冷秋没有犹豫道:“该是这池中埋着的莲藕。”

我追问:“那你可知我为何咏它?

冷秋微带一丝赞赏之意道:“夫人性情高洁,欣赏莲藕泥作衣裳玉为骨的品性,实有丞相千金典范。”

他先前还以相府千金来讽刺我,这会子却是由衷的赞赏之意,本该高兴,奈何受之有愧,自己又是个实诚人,立马摇头讪笑:“不是不是,冷官家过奖,我就是想起现在是藕发的季节,想着要是中午来一盘糖醋莲藕那就应时应景也应我脾胃了,呵呵。”

说话中,冷秋脸色逐渐变冷,等我说完已然覆了一层寒霜:“夫人想吃什么,自可派丫鬟去伙房吩咐,倒也不用费如此周章。我还有事,先行告退!”说完礼也未行就大步离去。

翠翘在一旁恨的牙痒痒,我则感叹这老实人有时不太好当。

于是,中午果然没有糖醋莲藕。

午时小憩刚过,冷秋便领着个宫中的小黄门传来灼罗郡主的旨意,让我入宫一叙。上轿时,冷秋扶着我低声说了句:“叶相在景辰殿应召,有事可让翠翘找殿中的小黄门通禀。”

这话来的突然,初时觉得莫名其妙,后来隐约记起左瑨曾告诫的话,似乎这个灼罗郡主对我是个威胁。正待问翠翘,却见她满脸紧张,双手紧紧护着左腰处。我关心道:“翘儿,你怎么了,肚子很疼么?”

翠翘惶恐道:“小姐,有件事我一直没敢说,上次小姐在御花园落水,我听到小姐的呼救声赶过去恰好看到灼罗郡主身边的一个宫女匆忙走过,这次郡主召见,我怕万一再有什么意外,那……那……”。

我玩笑道:“所以你就紧张的肚子疼?”

翠翘将手移开,掀高左腰处的罩裙,露出一块玉牌:“这是临出门前秋叔给我的,说让我千万留意小姐的安危,有这块玉牌就可以自由出入宫中,小姐有危险时就让我去景辰殿找老爷。”

我越发觉得好奇,好像所有人都紧张灼罗郡主会对我不利,翠翘说的话更让人觉得叶香雪并不是意外落水。好在我曾哄骗翠翘,落水后有些事记不甚清楚,此时便照样向她询问。

翠翘也是个利索的,叙事只挑重点,到进宫门落轿我刚好理清事情始末。原来这苏墨得胜归来后主动向当今圣上求一个娇妻美眷,原本帝姬许意灼罗,却不曾想被苏墨当面拒绝,另指名要叶香雪,于是乎,这梁子便结下了。被当面拒绝求婚,换做是谁都不可能不计较,更遑论堂堂一国之郡主,要她忍气吞声,谁都觉得不可能。于是,叶香雪新婚前落水,便有不少谣言指向灼罗,也难怪苏墨特特让人传话。旁人不解真相,谣言也止于此。只是如今,翠翘说当时当日确是见过疑似灼罗的宫女,却教我也有些紧张,我一个21世纪的实诚人,虽看得来古代后宫女子间的明争暗斗,却委实做不来。

因苏墨位高权重,极受圣上赏识,加之叶香雪的父亲又是当今丞相,我出嫁那日便受封为一品诰命夫人,在宫中行走便享有乘坐宫辇的福利待遇。引路的小黄门正是出宫宣旨的那位,听冷秋唤他作李公公。黄瓦青砖的宫墙高高耸起,即便坐在宫辇上也看不到墙外的风光。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便装作不经意问道:“那个,请问李公公,这景辰殿在哪呢?”

正徒步跟着的翠翘立马挨过来,我感叹,这丫头果然不认识路呢。

李公公回道:“景辰殿在北边呢,咱这是往西宫走,夫人有何吩咐?”

“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这宫里虽来过一两次,却还没去过景辰殿看看呢。”

李公公低垂了头压低声音道:“夫人莫要贪玩去了景辰殿,那是圣上与朝廷大臣们商议国事的地方,别说一般的宫女黄门没有令牌决计不能踏入,即便后宫嫔妃们若无圣上准允,有事经过也只得绕着走。”

说话间,拐过一个花园小黄门们便放下了宫辇,李公公搭臂来搀我,道:“就送夫人到这,奴才还要回景德殿当差,先行告退。”

我扶着他的手臂不放,笑问:“景德殿离景辰殿远么?”

李公公不敢挣扎,回道:“景德殿乃是景辰殿的分殿。”

我点头:“如此甚好,我才想起来,丞相大人今日在宫中议事,将军未回,我暂时不好回丞相府,想借今日之机与父亲商议些事情,公公可否寻个方便?”

李公公惶恐:“奴才不敢当,回去一定找机会留下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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