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曛被他炙热目光敲得有些不自然,低了头,道:“不是这个意思。玉娿借了贺兰雪的身子用,让贺兰雪的魂魄在体内沉睡,玉娿离开贺兰雪身体之后,贺兰雪也就活不成了,贺兰雪临死之前,跟我说,近些年来,父王联合了诸多力量,想要魔界称霸天下,其中最主要的一环,便是争取你的力量,这些年,玉娿是不是负责过来争取你的人?”
“应该是你父王高估了玉娿的影响力,她确实自幼被你父王安插在我身边,可以说是跟着我一起长大的,她的性子高傲冷酷,嗜血残忍,无一不是魔界统治者必须的,若魔君换了别人,面对玉娿这种女人,还是会比较喜欢的,但是很不幸,玉娿遇到了我,我偏偏就喜欢七七你这种女人。这些年,玉娿处心积虑接近我,魔界那晚,我俩大婚之夜,我穿了大红喜服到晗曛宫去迎娶你,见到端坐在床上盖着红盖头的新娘打扮的人,以为是你,当我揭开她的盖头时,发现竟是玉娿假扮的你,这种事情她都做得出来,这般没有廉耻心的女人,我怎么会再信任?只能说,你父王让玉娿来争取我的支持,算是找错了人。再说,等我这一世轮回结束,回到魔界,一切情形自然不可能按照如今的形式发展下去。”
“阿殇,一定要有战争么?天魔之间,就不能和平共处?这么多年了,两界不断战争,争取统治权,其余各界在天魔两界之前夹缝中求生存,大家都不得安生。你若是回到魔界,能否阻止这一场战争的爆发?上一次天魔之战,我成为了魔界的叛徒。若是真的再来一次天魔之战,不知道天界领军出征的,还是不是他。”
听阿曛提到梵天,凤泫抬起头来,双眸越发的深沉,情绪莫名,她还好意思提起过往?那一次她爽了他的婚礼,跑到界河边去,害他找得那般辛苦,后来战争既起,他不得不放下儿女私情,随了父亲魔帝出征,在天魔之战中,他身负重伤之际,她却不知道从何处跑了出来,将一枚续元丹喂入了他的口中,救了他一命。他后来听说,她竟不惧灰飞烟灭的结局,为梵天挡住了八大域王联合的进攻。他听得这个消息,想破脑袋也没想出,她何时认识了梵天,何时对梵天情义如此之深。
再后来,他在天界为质时,偶尔瞥见梵天的紫霄宫中养着的一株黑牡丹,一眼便知那是她,在天魔一战中原本已经灰飞烟灭的她,又被梵天在紫霄宫中养大了。
这些旧事,提多总是让人伤心。
凤泫嗤声一笑:“天界这么多年了,能打仗的人,也就他一个,怕是到时候还得跟他较量一番了。”
“那这一次你们会不会打?”
“你说呢?能不打么?”凤泫笑着反问。
是啊,两国已各自陈了几十万军队在兖州城内城外,不打能行么?
“不能何谈?”
“为何要何谈?”
“你们在人间这一世,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如今天下无论是大梁还是凤煌,都是凤姓天下,你们能够捂手言和,且不沦为天下美谈,若是摆阵开战,反倒是落下笑柄在史官手中,书写进历史都不好听啊,对不对?”
“笑话,如何谈?让老五让出天下?还是让老五让出你?”凤泫勾唇一笑,挑了挑眉,“七七,男人之间的事,你不要管了。你且跟我说说,在魔界大婚那晚,你本来是身受重伤的,为何却离开了晗曛宫,反而是玉娿化作了你?当时玉娿说是你求她替你嫁给我,求她将你送走得,可有这事?”
她这个姐姐真是不要脸啊,当初驱了黑蛇阵见她团团围住,险些送了她的命,若不是京墨及时赶来送续元丹给她,顺手救了她出宫,她的命就送到了玉娿的手里,没想到玉娿竟在凤泫面前这般讲!
阿曛一阵冷笑,“她倒是编得一个姐妹情深的好故事!可惜,我没能如她所愿,没有那么容易死。”
凤泫脸色一冷,“那晚你离开,是因为玉娿?”
“是。当时她也如今夜这般,驱了黑蛇阵来杀我。我重伤在身,不敌她,险些葬送在她的黑蛇之腹。”说罢,阿曛将手抚上京墨的头,“是京墨救了我。若不是京墨,我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凤泫瞧了一眼那浑身是血的白毛团,对他中心护主的主动极为赞赏。
却听楼寒在帐外道:“皇上,军医到了,是否请军医入帐?”
“进来。”
凤泫对外道。
却见帐帘撩开,军医拎了药箱过来,给凤泫和阿曛行了礼,问道:“皇上,不知道是为谁诊断?”
凤泫指了指在椅子上打盹的京墨,“它被咬伤得厉害,你务必给它将外伤好好处理一番。”
“是。”
军医忙过去给京墨处理伤口。香雪跳到京墨身边,仔细瞧着军医的一举一动,生怕军医下手没有轻重,将京墨当做了一般的畜生对待。
那军医倒是极通人情世故的,知道凤泫帐中养着的兽,绝非一般的兽,一定非比寻常,自然是极为认真的对待,香雪见军医细致替京墨处理伤口,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