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赵贵妃、魏皇贵妃、凤泫甚至木槿,都有着某些她不知道的联系,但这几人之间的关系,凤漓可能是知道的。
但夜探天牢的结果却太出乎她的意外。
意外在于,凤泫最后的那一句话。
凤漓必杀凤泫,仅仅是因为凤泫曾经非礼过她。
若真是这样的一个理由,她便成了让他沦为暴君的妖姬祸水了。
她无所谓是不是妖姬是不是祸水,他却不能因她弑杀兄弟沦为暴君。
“阿漓,我去天牢了。”跪在地上的人,缓缓抬起头了,一双黑眸清澈如溪水一般,带着悲天悯人的情愫。
那眼中的悲悯刺痛了凤漓的眼,声音有些冷,“去那里作甚?后宫的事还管到天牢去了么?!”
“我去看泰王。”
凤漓脚跟已离了地,又强忍着收了回去。冷冷看着面前的人。她倒是诚实,连谎话都不打算在他面前编一编!且看看她还有何话想说。
见凤漓沉默不语,脸色渐冷,眸光深得望不见底,阿曛知道自己已惹怒了他,但这话又不得不说,怕说迟了,他已动了手,将人杀了。
凤泫不是说,凤漓大婚那夜就已经动了杀他的心么?
“阿漓,”阿曛定了定神,缓缓道:“西山之事,我、骄阳和泰王三人被大军围剿,是我提出往山上走争取更多的时间。当日一路上,若是没有泰王拼力守护,我和骄阳就被七皇弟抓走沦为人质了。那日你不是最后在崖壁的洞中找到我们的么,当时的情形你亲眼所见,我们躲在那个地方,连自己性命都顾不上了,他若真是主谋,他怎么将自己也逼迫到如此被动局面?”
“阿漓,午后月如来求我。骄阳也来求我。要我求你放过泰王。我去天牢,只是想去亲自问一问他,他究竟是不是主谋,他若是,我绝不会拦着你杀他,但若他不是,我便来求你放过他。”
“所以,你如今跪在朕的面前。”凤漓冷笑,“你见到他了,确认他不是主谋了?他的话,你便信以为真了?”
“阿漓,求你放了他。”
一直坐着的凤漓,向阿曛俯身过去,伸手捉过她娇小的下巴,将那巴掌大的脸拉到眼前,“朕杀他,皇后心痛了?”指腹轻柔拭去她眼角的泪,“这泪,为他而流?”
“阿漓,答应我,放了他吧。他并没有介入西山之事,不过是六皇弟故意攀咬他,将他拉下水来的。你若错杀了他……”
“错杀了他又如何?”凤漓一把将跪在地下的人拉入怀里,手已扯掉了阿曛的上衣,露出雪白肌肤,他冷冷瞧着那起伏的胸口,沉声道:“说好的心里只存我一人呢?说好的心无旁骛呢?说好的不再因旁人动半分心思呢?都去哪里了?!”
“阿漓……”阿曛哭道:“不是你所想的,我只是不想你错杀----”
“你怎知我错杀了他?冤枉了他?!”凤漓捏着阿曛下巴的手紧得很,恨不得就这般捏碎了她,将她揉入自己骨血里,这样他就不用时时担忧失去了她。
“阿漓——”
凤漓终是没忍住,将身上的人掼在地上,冷眼瞧着伏在地上的人,良久,方淡淡道:“你可曾因我流过一滴泪?”
也不待阿曛辩驳解释,他已起身,往殿外走去,卷起一阵寒风,那殿外,如黑幕一般的天空,飘起了鹅毛般大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