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生辰宴之后,她几乎每天尽可能将时间耗在杏林苑里,不想理府中的事,反正腊月和素月两个将府中一切打理得紧紧有条,有不似以前凤泫身边的宁氏和宋氏那般嚣张,对府中的事物,她是不操心的,这一点,凤漓很是尊重她,除了那夜他因为木槿中毒,一夜更换了府中几乎一半以上的下人之外,其余的事,凤漓不允许腊月和素月越过她这个正妃去。
自生辰宴之后,府中病了两人,木槿是中毒了,毒解了之后,伤及五腹六脏,根本就出不了门的。贺兰雪不知为何也病了,还听说一病不起,一直躺在床上。
宫里的魏皇贵妃都差人来探过两人的病了,送了不少赏赐下来。
阿曛觉得自己真是个坚强的人,不但没有受影响,还越活精神越好了,不但夜里睡得好,精神也是好了很多的。除了心里一直梗着一件事。
这日子转眼就过到了九月十六。
这日午后,秋雨潇潇落下,阿曛是不可能去杏林苑里了,只得留在玉澜堂里。
无事可干,拿了针线篓子在窗下,拾起那绣了多年也未绣成的荷包,将最后几针绣完。
待最后一针绣完,剪短绣线时,阿曛抬起头来,却见门口,那人一袭白衣,依门而立,默默望着她,那眸子深得望不到底。
阿曛迟疑了片刻,起身向那人走去,及至凤漓面前时,稍稍有些迟疑,还是将手中的荷包托着递至那人面前,“在潞州时就开始绣了,我针线不行,不知能不能入了殿下的眼。”
凤漓垂眸瞧那玉手托着的荷包,是玄色云锦面料,绣了一朵黄色的萱草。
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
诗经里的这一句,讲的是一思念夫君的女子,追问哪里可以寻得到忘忧之草,因她日日思念已至心病,求一萱草以解忧。若八岁赠她萱草时,她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如今她再将这萱草荷包赠与他。
这枚荷包是想告诉他,她还记得他赠她萱草一事?
凤漓瞧着阿曛,等她接下来的话。
却听阿曛道:“殿下当年三月三上巳节赠我忘忧,是想告诉我忘掉烦忧,要我快乐的活着么?”
又听阿曛道:“我没有什么东西可拿得出手赠与殿下的,唯这荷包是自己一针一线所绣。”
凤漓接过那荷包,端详了一阵,道:“既是潞州时所绣,也不至于针线差道到这步田地,你替我绣制的喜服可不是这般差劲的针线,难不成是你八岁时就开始绣了?”
“被殿下猜到了,真是不好意思。”
被凤漓一句话戳穿心思,阿曛脸顿时通红,埋低了头,往屋里走去。
这算什么呀,难不成告诉他自己八岁开始就对他动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