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卉芷很冤,自己由于不愿意坐上被同样是人抬着的轿子回家,因此才这样,这也不能被原谅?
“老爷,我……去买了几本书!”言简意赅地回答完问题。
老爷像是没听到一般,不知道在想什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那个姓俞的,他连咱们送的上茶都不收,真是不知好歹!”夫人生气地说。但她样子更像是自言自语。
看来,老爷今天又去求了那俞家老爷了,很显然,又碰了一鼻子灰。
姓俞的始终要对簿公堂。
大唐有律,凡财产,婚姻之类的小案件,一律不许在农忙的时候上告,以免影响农业生产。这个农忙期定在三月间至十月初一。只有在这段日期之外才可以上告,违者有罪。
现在是四月中旬,俞老爷竟然敢在这段期间内堂而皇之的告人,案件类型就属于婚姻的范畴。要不就是他不要命了,要不就说他后台大。
因为县令和他儿子是同窗,所以他才这么敢吗?
所以说历朝以来,不要脸的事都是那些有钱有权有势的人做下的。现代人说律师不要脸,怎么不说那些惹下不要脸案子的那都是些什么人呢?
官司是避免不了的了,还真是有备无患啊!这几本书,够自己挑灯夜战几个晚上了。唐朝的书,除了是古文外,连个标点都没有。
“老爷,俞老爷在农忙时节上告,这已经犯了法,县令即使罩得住他这个罪名,但是他要告咱们的罪名,无非就是咱们拿假的生辰八字骗了他,可这能有多大的罪名?咱们也能反过来说他们借这个名头,故意不履行婚约,这个罪名可就大了。再说,他们还四处诋毁咱们家,这也是他们的不是。县令难道能全部都给勾销了?所以,这个官司要真打,咱们也不一定就输了。”
拿出现代律师的专业姿态,李卉芷有理有据,娓娓道来。她只不过草草扫了几眼那几本书,就得出了这些结论。反正她信心十足。
在场人都瞪大了眼睛。
李小姐整个人自从活过来后,就等于变了一个人。
她冷静,聪明,自信,但也荒唐,多事,怪异。与之前多愁善感,静处一僻完全不一样。
不得不说,她说得很有道理,见识超越了在场的所有人。
李夫人回过神来,忙不迭地朝老爷说:“老爷,她说得有道理啊,告就告,咱们怕什么?是他自己要告咱们,又不是咱们主动要告他的。这怪不了咱们!”
老爷先是眼前一亮,但是斟酌再三,还是摇头:“不管怎么说,为商的,能不惹官司就尽量不要惹,捞不着好处,还惹一堆麻烦。以后客人还以为咱们是难缠的人,对咱们没有信心。怎么说呢?即使官司赢了,也等于是输!”
官司赢了,赢的是面子,输的是生意。怎么能不发愁?
老爷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大少爷坐在堂前,也愁得一言不发,他根本想不出什么主意来。
一家子都沉浸在愁云惨雾中,无法可想。老爷又去了几趟俞家,均是一无所获。现在李家上下只等着县太爷什么时候来传人了。
老爷在发愁中病倒了。一家人更是乱成一锅粥。
也就在此时,县太爷着人来传话,明天要审理本案了,相关人等明天一定要到堂。
古代不许讼师上堂,涉案人员必须自己为自己辩解。再说了,他们的官司对头是那样的人,现在连个帮忙出谋划策的讼师也请不到。一句话,没信心。
老爷病了,李家的顶梁柱就是大少爷,明天得是他到堂。
李卉芷很担心,大哥没有一点这方面的经验,对方和县太爷又是那样的关系,哪怕自己有理,他也可能辩不过人家。
官司赢了也是输,那输了呢?
李卉芷思考再三,向大哥建议,由自己上堂。
“你去?那怎么行?妹妹,这是咱们男子汉的事,你一个女孩子家,就不要去了,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有我在,总得顾你!”李安说得铿锵有力。
有我在,总得顾你。这句话真暖心。李卉芷感激的一笑。在现代的时候,她没有哥哥,也从来不知道有哥哥是什么滋味,现在做了庶女,倒是体会了一把。
就冲这句话,她也不能让他去把这官司弄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