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同学送我到了教室便离开了,当时我也没想到这一别,本常常在一起努力奋进的朋友就此越走越远了,临走前他对我说道,“徐宜,要我和你说,对不起。”
我默然。
在桌椅板凳的磕磕碰碰声中我们终于稍稍像个样子的排好了座位,每一个人都显得很兴奋,吵吵闹闹的全然没有以前班级里的紧张感,或许说这里很轻松每个学生都像从一座牢笼里的解脱出来了一般宣泄着自己的心情。
临时的班主任是一个很厉害的数学老师,讲课很有一套,站在黑板前都不带着课本拎着一只粉笔像是在讲述着自己最熟悉最得意的故事,引人入胜。
相应的,这个老师身上全然没有一般老师的死板,从一个乡村中学里一路跳槽到我所在这个县城里高中的他,身上更多的是带着一种江湖气息;连带着只要我们不调皮惹出祸端来,他连管都不带管我们的。或许这样听起来不太像是一个好老师,但出奇的我们这个班级却是几个艺术班级里纪律成绩最好的一个。
像新生入学一样,见完班主任之后相应的就该是各科老师上场了,我们艺术生最期待最压轴的便是我们的专业老师了。
见到他时已是晚上了,我们已经吃过晚饭在平时晚自习的时间了,没有太多的预告,像是大学里的社团招新一样,他就躲在教室的门外等着班主任念叨了几句便带着满脸的笑容就进来了,带着我们对未来的无知和期许便进来了。
怎么形容他呢,并不是很帅的脸庞,一个稍稍牛的鼻子和长脸套在了一个感觉像是戴歪了长斜刘海头里。这个消瘦东北汉子操着带着口音的普通话和带着满身成熟男人的魅力便引爆了全班上女生的尖叫,而我们男生却都吃味的说着也不过如此,就这样他便给我们这群迷茫的羔羊留下深深的印象。
他叫徐成恩,和学校签订协议的外校画室的主管,这个男人给我往后的求学生涯乃至现在都留下了很深的影响,只是因为他举着一只铅笔对着满教室初入绘画路上的菜鸟们满是骄傲的说了一句话,一句我至今还记得的话。
当你们拿起这只笔时,你这辈子,都再也丢不掉了。
那个晚上他在我们教室里宣传着他们画室的好处,让我自己选择是否要加入他们和学校签订的画室,我们这帮学生只是听说了往年画室的联考通过率便都一头脑的加入这个往后发生了许多、让我们开始改变的地方。
就这样我们大部分人都更随着主管学习绘画,那天晚上他讲了许多,也说了我手里的铅笔的分类,与常用的铅笔不同,我们手里用来素描的铅笔分了许多的级别,常用的几个:2B、4B、6B、8B、10B这些数字第一写在了黑板上,也是第一次出现了在我的眼前,往后的时日都深深的刻在了我心头上,再也忘却不了。
当我按照他吩咐置办了所有的一切工具之后,背着还不算沉重的画包骑车在回家的路上心里是与以往不同的轻松和开心,仿佛摆脱了枷锁;或许我的确不合适正常文化课程里的繁琐和教条,又或许我对这些已经陪伴了我八年的学科们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
总之我是一个理性和感性的结合体,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结果可能不一样,但会依然不开心。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个选择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但后来,像我常说的那样,是脱胎换骨的变化,从此那个理科生阳翟不见了,代替的是为绘画所痴狂的艺术生阳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