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何妨，从前的确是如此，我师父在世时的确是不与尘世之人交往，但是自她仙逝之后，我接管以来，便打算改变着要改变这情形。我深知尘世之人有太多的疾苦，有生之年若能尽自己的一点微薄之力来帮助他人，该是多么快乐的事情。不管是何人，只要他病了我就乐意为之。”

“谢谢！如此我便安心了。”

他却是微微一笑，却不接话。

“庄主，谢谢你救我性命，谢谢你答应为我的那位朋友诊治病情。”

他仍是不说话，仍是在微笑。

猛地醒悟，刚才一番交谈，竟是早把他认作了救命恩人陆少羽。看他只笑不语的模样，大概是在提醒自己言语中的失误。难道他不是陆少羽吗？但是直觉告诉自己他分明就是陆少羽。“庄主，刚刚，我是……是不是弄错了？”

他仍是笑着，道：“你是来感谢陆少羽的，对吗？”

“是。”

“可是你却为什么始终不问我他人在哪里，为何不要我带你去见他？”

之前一颗心里早已经被他全部占据，把陆少羽这个名字早就忘得干干净净。“庄主，你是否就是……”

然而他却微笑不语。她脸上一红，烛火下双颊飞起两片红霞。他仍这般盯着她看了一会，笑道：“如果我说我不是说陆少羽呢！”

难道他不是吗？想到在他面前这般神情，实在是有些难为情，一颗心怦怦乱跳，“那，烦请庄主带我去见陆公子。”话刚说完猛地又是心里一醒，他刚才说自己精于医道，治病救人是应为之事。而且他也并没反驳救自己的人不是他。心里瞬间几个转折，白衣飘飘，出尘脱俗，不正是小萍口中所描述的陆少羽吗？不正是夏薇薇脑海里残存的那一丝印象里的陆少羽吗？还要犹豫什么。

“庄主，你……你就是陆少羽陆公子。”她道。

他笑着，然后轻轻点下头。“你果真聪敏。”

娇羞浮面，忙低头，道：“谢谢陆庄主救命之恩。云锦无以为报，有生之年定当铭记于心。”

“你现下怎么又与这般客气起来。若早知道如此，我就告诉你我不是陆少羽了。”他道。

“谢谢，陆庄主。”

“不要叫我陆庄主，听起来很生分。若不介意就叫我少羽好了。”他风轻云淡地道。

“这个……这个可以吗？”

“又有可不可。”他答。

“好。不如你年长我几岁，叫你少羽哥哥可好？”

“也好。叫一声哥哥也觉得亲切，那我叫你云锦好了。”他笑道。

她欣然点头，心间有无尽的喜悦涌动。

夜渐深，些许寒意袭来。“不早了。”陆少羽说完起身走到那一道屏风后，须臾手里抱着件外衣走出来：柔声道：“自师父仙逝后，山庄便没了女子，所以也尽是些男子衣服。这是我的衣服，你穿得单薄，若不介意，就且披上它吧！夜寒当心着凉。”

要自己披上他的外衣，心里又是一阵欢喜。这一走神竟忘了去接过来。

“怎么嫌我的衣服脏吗？你放心，是洗过的，很干净，也就只穿过两回。”

“不是，不是。”她回过神来，忙伸手接过来，二话不说便披在了身上。

仿佛衣服上还残留着他的气息，不禁伸手在衣服上轻轻抚摸两下。

“我送你回房间去吧！”

“嗯。”其实心中万般不舍，只愿就此在烛火下与他相对坐到天亮，哪怕一句话不说也好。

他转身从左侧的一个柜子里取来一支蜡烛，走过来在燃着的蜡烛上点着。然后走向门口。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一阵风吹进来，烛火摇曳不止。地上他的身影亦跟着摇曳。她默默地走到他身后。

出门后，走在一条回廊上，陆少羽突然开口问：“伤了三只老虎的人，是那些弓箭的主人吧！”

云锦一愣，道：“我不能骗少羽哥哥，的确如此，不过我不能说出他们的身份来，还请少羽哥哥原谅我。”

“其实你不说，我亦能猜到。”他的声音听来与先前有些不同。

“少羽哥哥，你知道了？”

“嗯。你一定很好奇吧，我是如何猜到的。”

“是。”

“其实也不难猜，从那弓箭上的雕纹上推测出来的。”

“这么说你能猜到他们是何身份了吗？”

“真正的身份自然无法猜测，不过呢，我知道他们是燕人，而且也绝非普通之人。”

“少羽哥哥，那箭上的雕纹有何不同吗？”

“燕人所用弓箭上大多雕刻着一位大将军头像。我是从一本书看到的，这才猜测到的。百年前燕国有一吴姓将军为皇室征战天下，所向披靡，十几年间便为燕皇打下了大大的疆域。并吞并了三个弱小国家。因那将军是位神箭手，百米之外便是一只麻雀亦能将之射落。所以后人为了纪念这位立下赫赫军攻的大将军，便在弓箭上雕刻上了他的模样。不过如今的燕国再不复当年，只能委屈苟活。”

说话间到了房门前，他送她进去，为她闭好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