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元嬷嬷出去，容夫人便拉着荣华，细细问她下午去了哪里：“你呀，哪里就来的这么大气性，竟然跑了出去，要是外面遇见什么事情可叫我怎么办！出去这么久，可有受到欺负？”

荣华摇摇头：“没有，我是生乳娘的气，可是刚跑出去就后悔了，但是街上人太多了，我就给挤散了……”红了红脸颊，荣华接着扭捏道：“后来在街上看见好多好玩的，很有趣，母亲要是能一起看就好了……出门时候拿了些散碎银子，就都买了东西吃了……”

荣夫人闻言又好气又好笑：“竟然这样贪吃！路上就没遇见我派去找你的人么？”

“有。”荣华羞涩笑笑，杏眼眯成月牙：“母亲……我认得回来的路，那些人又表演的精彩……嘻嘻，我就躲起来了。”容夫人呵斥：“胡闹，既然遇到找你的人怎么能躲起来！真是祖宗保佑，让你囫囵个的回来了，你这样的性子，真是该关上几天不可！”

“母亲，母亲！”荣华撒娇：“我不是回来了！”眨巴的眼睛闪过一丝冷意，荣华声音小了些，嘟囔道：“还不都是因为乳娘，她不骂我我就不会跑出去了！”容夫人闻言皱了皱眉，虽然明知道乳娘并没有说什么重话，但荣华因此差点出事，她确实因为这件事情对郭氏生出了很大不满。

但容夫人现在不想对荣华说这个，只道：“你跑出去还有理了。”

“母亲！”荣华看出容夫人对郭氏的不快，作出不高兴的模样加把火：“母亲偏心！乳娘老是说我不懂事，叫我听她的话，我讨厌她！”

“叫你听她的话？”容夫人虽然淡薄，不爱管事，却不是愚笨之辈，端起几上泡好的热茶抿了抿道：“若是规劝你，也是该听。她说了些什么，叫你这丫头听她的话？”

荣华愤愤：“自从来到这里住，她老是说我不懂事，让我不要来找母亲......而且她说母亲偏心，喜欢笑笑比喜欢我多，叫我不要理笑笑！”

容夫人闻言大怒，把茶杯重重放下：“来人！把郭氏那个刁奴给我带来！”

真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教唆自己的女儿不要来见她，好啊，难怪笑笑从搬到这里，特别是这几个月就不常来她跟前，对笑笑回来也不显得很高兴。

容夫人对自己女儿的原来八岁的性子还是很了解的，懵懂天真，也过分实诚，虽然最近有些变了，似乎懂事聪明了些，可荣华在容夫人面前大多时间都在撒娇卖痴，憨态可人，从来不曾说过什么谎话。

素心，素子见容夫人本就苍白的脸越发显得没有血色，心中骇骇，连忙跪下宽慰：“夫人息怒！可不要气坏身子！”正好元嬷嬷回来，听见容夫人要拿了郭氏，劝道：“夫人可不要为那些个小人气坏了身子！郭氏已经被关着了，您又何必见了伤着眼睛，何况郭氏是乳娘，不如交给老奴来办吧。”

“这刁奴，竟敢教唆华儿！”容夫人看了看荣华，听到元嬷嬷提醒，这才想到郭氏到底是荣华的乳娘，荣华现下生气，可往日也对那郭氏十分亲近，她来处置，不定日后伤了母女情分，便道：“你细细审问，看有无人指使......无论是何缘由，日后这荣府也容不得她了。”

“是。”可怜元嬷嬷进去出来，忙了一整天。容夫人也累了，揉揉眉心，道：“素心，你服侍大小姐先回去休息。”

又向荣华道：“华儿，你过来。”拉过荣华的手：“华儿，你是我第一个孩子，母亲是最爱你的。这郭氏，心思不正，她的话你都不要听。母亲会处置此事。”容夫人抱住荣华喟叹：“唉，你也累了，先去睡吧。”

荣华看着容夫人疲惫的脸，心中缩的一疼，小时候不懂事，也确实很长一段时间以为郭氏说的是真的，有几分怨怪容夫人。

“母亲，素琴她们便不要责罚了吧？是华儿自己跑出去的，与她们无关的。”荣华轻声道。荣华平安回来，荣夫人对素琴这些丫鬟就没什么气了，只道：“她们这般不小心，该惩罚。”见荣华有些难过，眼巴巴瞅着自己，心下无奈：“罢了，既然你回来了，你自己处理。”

“谢谢母亲。”

容夫人摆摆手，她还有些疑惑之处，却不好让荣华知道：“去吧，明早来陪母亲用早饭。”“嗯，母亲早些歇息！”

荣华走出房门，丫鬟们掩好门，容夫人歪在榻上，烛光摇曳不定，映照着她疑惑又带有几分不安地神色，这个郭氏是她娘家的家生子，教唆主子一旦被发现是绝对讨不到好的，在她眼皮子底下，暴露的风险这样大，谁给这郭氏的胆子呢？

而且，这个郭氏，说起来还是她娘家亲姐陈氏婉容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