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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浮生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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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大家玩的很愉快。直到夜色已晚,苏晓言先带着累了一天犯困了的西西回房了,刘帆才有点鬼鬼祟祟地贴着范城泽说话。

“你不介意的?”刘帆问。

范城泽愣了下,似乎没听明白问题,等回过神来,拍了一下刘帆。

“她离婚了的,不是有妇之夫。”

“哦,我知道。离婚的,你不介意的?”

“介意什么?”

“你小子是爱情完美主义者。以前因为得知大学那个舞后有过男朋友,还同居过,立马不交往了。”

“神经病。那是她脚踏两只船。我又不是封建老顽固,我还在意女人是不是处女?脑子烧坏了。”范城泽打了下刘帆的脑袋。

“可是,阿泽,你一去就当后爸,我觉得很不容易。”

“你不是说能有多麻烦,对女人只有爱或者不爱。西西也是女人,对我来说都简单。”

“走火入魔了,祝你幸福!”刘帆递给范城泽一杯红酒,两人在这个夜空之下,静静小酌。苏晓言走到门口看到他神情舒展样子,心里不觉慢慢被化开了。他对她伸出手来,她笑盈盈地走了过去。

相比之下,陈欣然的年过的极度无聊,而且每晚每晚的做梦,清晰可想的梦境,无法抑制的绝望,让每次梦醒都辛苦不堪。

那一晚,她梦见自己在一辆动车上,位子上坐满了人,过道上也站满了人。她站在其中,不知道自己是去哪里,也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好像是空白的,没有目的,没有要求。然后,她看到范城光也站在前面,背对着自己。她的心突然就活起来了,但她告诫自己不可以,强忍住没叫他。可是,突然他转过身来,她还没有看清是不是他,就已经被他一把抱进了怀里。熟悉的、振奋的、安心的,愉悦的,还有痛苦的感觉,似乎伴随着烟草味,在梦里缠绵。

等到醒来,陈欣然不肯睁眼,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想在梦里不出来。她想不起来后来还梦了什么,好像整个梦只有那转身一抱才是真实的。

“真是不过梦一场。”陈欣然打开他的朋友圈,翻来覆去的几张图片。男人比女人少发朋友圈,尤其是一个事业型的男人,更不会有事没事在微信上发个动态。但范城光偶尔会发儿子的照片,陈欣然就放大这个小男孩的照片,在他的眉宇寻找范城光的痕迹。他的脸型特别像,眼神有一点点神似,也可能是照片给人的错觉。

明天就要回单位上班了,不知为何,她有恍如隔世的感觉。前几天,苏晓言带着女儿来玩,告诉她,虽然前途未卜,但范城泽在家人面前宣告了她是女朋友的身份。那一刻,陈欣然替她高兴,但又有嫉妒。她想到了自己与范城光,是自己是出现的太晚,还是范城光对自己从来都只是露水情缘?她对苏晓言说,一直以来面对与范城光的爱情,她都是淡定的。以前不强求,对他没要求,如今他来不来,离婚不离婚,她都无所谓了。如今,在一场梦里醒来,她突然明白,那些曾经聊以安慰自己的淡定,不过是因为自己根本无能为力。她无法要求和左右他,所以用一句“无所谓”来骗自己,所谓淡定,不过是因为无力。她哀伤地发现了这个事实。而这与她高傲厉害的性格给人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曾经多么骄傲的自己,却一次次地压制索爱的念头。这低入尘埃的陈欣然,还是她吗?要不当个勇敢的小三,要不遵守自己分手的决心,总好过她一个人在在这里自怨自艾。

她扔了手机,走出了屋子,趴在栏杆上看着大海。全世界是不是只有她在纠结?

跟程鹏的关系突然变得微妙起来。“小三”帖发布后,程鹏没有质问她,道歉帖出来后,才若无其事地打了一个电话给她,说的也无非是如常的话。不知是陈欣然敏感还是因为他回家太忙,抑或事实如此,她觉得他们见面的时间少了。他们之间的冷淡,诚实地说,跟陈欣然是脱不了关系的。自从那次在会所偶遇后,范城光来找她,她好不容易筑起的心理防线,在悄然退去,又因着帖子的风波,范城光对她的关心,让她的心境又一次发生了改变,对程鹏不觉更加冷淡。这些细小的变化,原来也可以让一段爱情夭折。

或许因为过年在家太过无聊,安静下来的她,渐渐的开始回想与范城光的种种曾经,在很多个午夜梦回,她想,要不就不要纠结了,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地重新在一起,范城光从来不会拒绝她的每一次回归,他都若无其事地接纳了她,好像从来不曾发生分手一样。可是,紧接着是又一次的循环,她会依然无法面对自己。

镇上的初中同学邀请她去新开的酒吧,她去了。作为在镇上的有钱人,陈欣然又位居要职,全世界都在奉承她。在喧闹的酒吧里,大家说:“陈欣然,你真漂亮。”“陈欣然,你真能干。”“陈欣然,当初就是追不到你。”可是陈欣然知道,她老了,过年后她就30岁了。她掩饰不了内心的无助,对未来的摇摆,喝了很多酒,为了昨晚的梦,为了心底的纠结,唯有酒精能救赎。

摇摇晃晃的她,也挤到了舞池里跳舞,也不看别人,也不与人互动,就自顾自地扭动着腰肢,挥动着纤细的双手,有舞蹈功底的她,跳得肆意,跳得悲情。长发下的她,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模糊了视线。

人渐渐多起来,周围的人靠的越来越近。她依然闭着眼睛跳舞,不管不顾。前面那个人突然转了过来,抱住了她,那是梦里的拥抱。熟悉的、振奋的、安心的,愉悦的,还有痛苦的感觉,似乎伴随着烟草味,直达心扉。

她喝得太多,又在重复昨晚的梦境吗?她没有动,任这个拥抱持续下去。周围的人都在跳舞,晃动的灯光,激烈的音乐,周围不时撞到他们的扭动身体,都不管他们的事,只有他们俩站在那里,拥抱着,紧紧的,好像不会分开一般。

他说:“欣然。”熟悉的声音,她笑了,说:“我想我喝多了。”xh.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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