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她柔声哄走了李子初,转过来问惊鹊到底有何话要说。
惊鹊不慌不忙道:“姐姐可知一句俗语‘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当日姐姐算计青枝,自然是因为青枝针对姐姐,这个我不说了。只是为何连公子都算计得这么彻底?都不曾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初莲冷笑道:“那青枝日日人前挤兑我,背后算计我,竟串掇老太太把我配出去,她那表兄粗横无礼岂是能嫁的。我若不反击便只能从命,那我自卖自身进侯府干什么?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但能改变自己的未来。至于公子,哼,他但凡为我说一句话,老太太也不会做那个决定。既如此,我只有设局,不过是求自保罢了。”
惊鹊道:“只怕不止自保吧,求的是什么,姐姐自己心里清楚。如今我也不同姐姐废话了,我确实是公子派来的,姐姐莫怕,公子只想知道姐姐月钱有限买药的钱哪来的?若是姐姐能据实告知,姐姐的身契不久便奉还,李公子也不会知道实情。“
初莲不是笨人,惊讶道:“你是说那日我所做之事有人推波助澜?”
惊鹊只催促她道:“这个已经与姐姐不相干了,姐姐只管说出那人,李公子在外也等得久了。”
初莲便说出了大厨房的一个婆子名字以及她们之间的对话与来往等详细情况。
惊鹊暗暗点头,一一记下,然后道:“我回去禀告公子,若所说是实,公子自会安排人将身契送与你。”话毕便欲离去。
见惊鹊成竹在胸,初莲不禁有些酸意,道:“喜儿妹妹好前程,公子倒什么都跟你说。”
惊鹊回眸天真一笑:“论前程自然是姐姐一片大好,祝姐姐万事顺意。还有,妹妹已经改了名字,叫惊鹊。”说罢自走了,留下若有所思的初莲。
李子初见惊鹊离去,便进来问什么情况。初莲便回说大公子确实不追究了,也没必要为难惊鹊。
李子初道:“也好,那丫头好歹曾是冷面云阎王的人,真要处理了怕要惹麻烦。”二人也没了看龙舟赛的心情,草草用过饭便回去了。
惊鹊既已脱身,便欲回去。不知是否神经绷得太久,骤然放松便有些头晕。勉强来到二楼,却只见那个蓝袍少年一个人倚窗独坐。
惊鹊不免出声问道:“姚公子,可知我家公子去了何处?”
姚谦闻声转过头来,却见面前一个清秀小厮,好似没吃过饭似的蔫头耷脑。不禁咧唇一笑道:“你是表兄的小厮么?一向只见过云茂,倒没见过你。表兄和让弟他们都被戴公子拉去舫上观战了,我晕船便不曾去。你要去找是找不到的,不如坐这吃口饭,等会他们自会回来的。”
惊鹊不禁有些目瞪口呆:这个本以为是清骏冷淡的才子,怎么会话这么多?天知道她只是问了一句话。
惊鹊谢了他的好意,仍是出去了。反正任务已经完成了,不如趁这机会给自己放个假,到处走走看看,她到了京城这么久今天还是第一次出侯府呢。等公子他们回来,自己再回去,就说出去寻他没有寻到。
路过个面铺,便上前要了一晚阳春素面,等面的时候听旁边的食客在讲龙舟大赛的趣闻,讲这京中大大小小的人与事,这一刻竟是前所未有的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