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福晋指了指案台:“所以我说,先查看一下这些。”
兰福晋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你,你不会说金婈想下毒杀人然后嫁祸于我吧?她这种毒手都做得出?”
“杀人这是绝对不会的,这汤里放了药,席上个个都要喝的,她能保证谁被毒死吗,这种风险她绝对不会去做。不过是不是下毒就不好说了,也许喝了以后腹泻肚痛个一两天,并不会死人,但足以让姐姐在府中一落千丈。”
兰福晋不由背脊发凉唇色泛白,颤声道:“那,那咱们快拿银簪子验验吧!”
便于发髻上拔下一根银簪,一个个器具检验,出乎夏福晋意料的是,无论煨这在火上的鸽子汤,还是汆在滚水里的甲鱼块,还是用温水泡软的桂皮八角茴香,全部安全无虞,根本没有任何毒性,别说让人肚痛腹泻,连咳嗽几声的药性都不存在。
“看来咱们想多了呢。”兰福晋释然笑道。
“那最好不过!”夏福晋道:“有句话我先和姐姐说一声,姐姐有个心理准备。”
“哦?什么话?”
“任何情况下都要信任我,姐姐可记住了?”
“这是自然。”
灶上的汤发出咕咕声,两人走到案台旁又忙活起来。
已经检验过了,案台的几样材料都没有问题了。但夏缊婧心里却没有真的如表面一样放下心来,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了,重阳节的日子不对,教的人不对。
就在刚才,那个丫鬟莫名其妙的跑进来,又煞有介事的跑到案台边逐样看了一遍,这让夏福晋更加疑窦难消。
柳管事昨晚就派人到望华院和琮珠院打过招呼了,原料也好,器具也好,都一一备好了,要福晋不要操心,今天还用得着打发丫鬟过来费这个口舌。
那丫鬟口里伶俐面色安然,可夏缊婧特地留意了,那丫鬟的眼睛并不安分,似乎隔一会就老瞄一个地方。
她瞄的是什么地方呢?
夏福晋反复回想,感觉那丫鬟老瞄的地方是西面墙,夏福晋望过去,西南墙只有一个窗子,没有任何家具,空空的。
窗子外面是膳房后花园,小小的,一条小径通往外面。
夏福晋想了想,放下手中的活,走到窗边往外看了看,小园子花草芜杂,一望便知少人打理,一处角落里还堆有一大堆的鸡毛鸭毛,想必是厨子积攒下来卖钱的。
这园子与其说是花园,不如说是膳房杂院,除了四处横生的野草,就只有一些毫不招眼的野菊马苋花之类的,倒是沿着窗边攀爬着一大丛一大丛的月季,浓密得过分,一直延伸到了墙外。
琮珠院也有五六株月季,不过颜色远没有这个艳丽,夏福晋伸手拿过来一朵细看了看,心想,明年开春也要在琮珠院种点这月季。
正想着,身后兰福晋的声音传来:“妹妹,甲鱼要放料了。”
“哦,我马上来!”夏福晋说道。
兰福晋满脸轻松的笑意,她对这次的烹饪应该是比较满意的。
夏福晋心内疑窦丛生,却没再告诉兰福晋,绝不能因此扰乱兰福晋做汤的水准,如果汤火候不对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味道差了,那责任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