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外有一伙人,言乃南州冠楚,能解将军心结。”侍卫抱拳禀告,目光却战兢兢地望着张飞,好像生怕张飞跳过来揍他。
可此话一出,却让刚才替他解围的关羽也面色转怒,不由哼道:“又是一些不知天高地厚之徒,欲借此沽名钓誉、自抬身价!”
主案上的刘备望了一眼此时向他颌首认同的徐庶,抬手道:“如今正乃我豫州两难之际,且将那些人迎来。纵然说不出什么奇谋妙计,也好过我等在此坐困愁城。”
侍卫听了刘备之言,当即在张飞的怒视下,快速退出了内堂。不多时,他便引着那几人上前,可想不到,这一次他却看到非但三将军那豹眼越发睁大,就连主公刘备都豁然起身。未待这侍卫搞清楚状况,他身后一位公子便跃步而出,堂而皇之地走向了大堂,好像是这里乃他的府邸一般。
“大胆!”侍卫见状,当即仗刀喝道。
“你大胆!”刘备、关羽、张飞三兄弟这时也同时开口喝道。
侍卫一听,没想到自己这次竟如此得主公及两位将军赏识,不由赶紧上前阻住那锦衣公子:“不错,你好大的胆子!平南将军府要地,你岂敢如此放肆!”
可惜,没等侍卫真正亮出钢刀,他忽然就感觉自己身体轻了许多。然后身在半空的时候,他才吓得面如土色。一屁股跌坐下来,疼得他龇牙咧嘴,可随后他立刻听到了让他面如白雪的一番话:“此乃当今天子,你竟敢拔刀相向?!”
张三爷的怒喝犹如滚滚闷雷,侍卫也不知道他究竟被喝声吓傻了,还是被话的内容惊呆了。反正他就傻乎乎地坐在地上,望着毫不客气坐在了主位上的刘协,呆若木鸡。然后他便发现,主位上的那个年轻人,忽然就对他笑了一下:“感觉怎么样,刺激不刺激?是不是忽然觉得,人生处处有惊喜?”
‘惊喜你妹夫啊!……这是惊喜?完全惊吓到我连魂儿都没了好不!’一脸呆萌的侍卫,这一瞬只感觉十万匹凉州照夜白从他脑海中奔腾而过,踩翻了他的世界观。
好在,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侍卫虽然后面也没听清那位天子又说了什么,反正后来张将军那滚雷一般的话,他是听清了:“陛下念你不知情,已饶恕你无礼之罪,还不退下?!”
侍卫感觉死里逃生,原地向刘协拜了拜,爬着就离开了这里。而在他刚刚离去的时候,一脸惶恐的刘备施礼后,便忍不住向刘协问道:“陛下不是在……”
刘协不待刘备说完,扬手一摆道:“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那地方猴子都翻不上去,朕早就呆腻了,便来这里看看。”
见刘协如此随意,刘备却愈加恭敬谨慎:“那不知陛下来此,又为何事?”
“朕闻皇叔整军备武,似乎要有大动作。你也知道,朕天生劳碌命,总是闲不住的……”这一次,刘协说话的语气便放缓了许多,可同时,那眼神越也犀利了许多。尤其瞟向刘备的时候,更带上了几分冷意。
“陛下,此事,此事……”刘备万没想到刘协突降,登时措不及防,连一句掩饰的话都编不出来。
紧接着,也不待刘备解释,刘协忽然一掌却拍在了案几之上,豁然起身喝道:“皇叔,你真是做得好大事!”
此言一出,大堂之上气氛,登时凝肃起来。关羽、张飞二人虽兵刃便在手中,可面对那堂上的刘协,却一时也不敢做出忤逆之举。大堂之上的杀气,尽数由刘协一人发出,冰寒的杀气不断凝聚,一时间大厅里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不少。
可就在刘备准备拜倒请罪的时候,刘协那阴沉跳动的眉角,却忽然平复下来。非但如此,他的脸色随后竟如冰雪遇阳一般,变得开朗欣悦起来:“皇叔眼见曹孟德违抗礼制,擅自兴兵动乱,便主动整军征伐曹军,真乃汉室肱骨栋梁之臣呐!”
刘备闻言忽然一愣,随即幡然醒悟,顺势拜倒慨然请战道:“陛下所言不错,臣身为汉室皇叔,岂能对曹贼如此祸乱社稷视若无睹?此番整军备战,便是待朝堂诏令一下,我等三万大军,必戮力讨贼,奋勇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