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中,司徒府。
宵禁时辰未到,华灯初上,正是那些朝臣战战兢兢平安过完一天的时候。此时在正厅之内,仆役们正忙着打扫杯盘狼藉的宴会,几张小桌上还剩着许多吃食,看起来客人们漫不经心,并没太多食欲。
正厅后转过一条走廊和一处小花园,几名黑衣仆从在庭院里或隐或现,再往里便是当朝司徒王允的内宅。内宅之中,除了王允之外,还有几个人。他们并没有像平时议事一样跪在茵毯上,而是不约而同地围在王允身旁,表情颇为凝重。
今日是王允的寿辰,众朝臣自来恭贺了一番。不过,其实只有在座人知晓,王允的生日根本不是今天。
王允今年五十四年,这个年代在汉代已经属于步入晚年的人了。但王允之所以看来苍老的缘故,不是他的岁数或头上花白的颜色,而是他额上条条深如刀刻一般的皱纹,这些皱纹让他看起来刻板而刚硬,而下塌的眼袋和佝偻的身体却明确告之众人,他很累。在与董卓虚以委蛇、斗智斗勇的日子,他稍一失神就是万劫不复的局面。
“公业,你说得不错,关东联军的确不是董卓的对手,他们竟然全盘解散回关东了。”王允痛苦地说道,事实上,讨董联军早在四月份就解散了,但董卓隔绝关中,他们直到这个时候才得知这条消息。
“现在,我们只能靠自己了。”席下一人同样唉声叹气,这人就是王允刚才提到的郑泰,郑公业。他是大汉的尚书郎,在关东联军与董卓交战的时候就曾一针见血指出:张邈是个忠厚长者,坐在堂上,眼睛都不会东张西望;孔伷只会高谈阔论,褒贬是非;这些人全无军事才能。如果强来对阵,他们将各自保存实力,以观成败,不肯同心合力,共进共退。而且关东地区太平的时间已很长,百姓不熟悉作战,根本就不是董卓虎狼之师的对手。
“不,他们不能这样!”一年轻人闻言十分激愤,高声说道:“陛下被董卓欺凌,性命不保,如今连外朝都不敢出。我汉室江山传承四百余载,岂能就此被董卓那匹夫荼毒?!”
王允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明白这年轻人的激愤。这人名叫刘和,乃大汉侍中。不过,他还有一个身份,那便是当朝大司马、幽州牧刘虞的儿子,正统的汉室皇亲!
“哎,我等也不愿如此看着大汉江山毁于一旦,可董卓兵威将凶,我等亦无可奈何啊……”王允愁眉苦脸说出这句,也不知是在安慰刘和,还是在自怨自艾。
刘和一时气馁,亦毫无计策。可就在此时,堂下一声音却悠悠响起,令满堂之人立时色变。
“诸公空再次嗟叹,难道就能咒死董卓?我有一计,虽凶险万分,却可令诸公愁事皆休!”
王允急向声音源头望去,只见荀攸荀公达单手擎着一酒樽,黑白分明的眼中正迸发着一阵阵杀机。王允心中突然一动,想到了什么,轻轻问道:“公达,你是说?……”
“不错,正是刺杀董卓!”荀攸重重将酒樽一放,语气冰冷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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