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好小子,又立一功,真给我们荆州大营争气!”
廖化爽朗的笑声传来,赵文方知是廖化下的“毒手”,对自己武艺日益上涨的信心也萎了下来,苦笑道:“廖将军,你可吓了小子一跳。”
“哈哈,你也算是经历过战阵的人了,哪有这么娇气,走,哥哥们带你喝酒去!”廖化大声吆喝,周围也尽相呼应,赵文转头寻找关兴,却见关兴一脸坏笑不吭声。
“廖大哥对我有授艺之恩,今日第一次胜利归来,请大家喝酒也是应该,只是,我与荆州城不熟,还请大哥带路。”赵文诚恳道。
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好像廖化只是跑龙套一个,其实廖化是蜀汉后期难得的大将。廖化治军严谨,赵文尚在新兵营时,就曾得廖化指点武艺兵法。
“好!够爽快!我们去望江楼吧!”那贼兮兮说话的正是新兵营赵峰,赵文这个时候才看清楚,原来是廖化为首的荆州军将领,专门来敲“竹杠酒”来了。
一行人笑嘻嘻拉着赵文而去,关兴贼笑着慢悠悠跟在后面,任由赵文大呼小叫,也不愿追上去同行。
赵文虽然不怵喝酒,但是,真到了望江楼,满脸通红,两脚发软。
望江楼位置极佳,高楼之上,可望长江淼淼,可闻江水涛涛,环境优雅,装修古典,实在是荆州城不可多得的消遣之处。一少女抚琴于窗边,伴几株兰花,闻叮咚古琴,喝几盏小酒,连平日里粗鲁的武将,在这里,也斯文了许多。
赵文两脚发软,是因为身边伴着的两个美少女,打扮清纯如清晨的露水,眼媚如山里的狐狸精,一个抱着赵文胳膊,热情似火,一个手持酒杯劝酒,娇媚欲滴。
赵文的尴尬让众将哈哈大笑,“原来是个雏!”,关兴搂着一个美娇娘,似乎陶醉地听着古乐,压根就无视赵文求助的眼光。
赵文眼光瞄到门外,刚好从门帘外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徘徊不去,不由心里一紧,却是关银屏跟了过来。
赵文心里滋味极为复杂,思及数年来与关银屏纠缠不清,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呢?“我爱她吗?她又爱我吗?”赵文找不到答案,或许,如何改变残酷的历史,已经成为生命的全部了吧。
那么,关银屏呢?是怜惜,是报恩,是喜欢,还是爱?又或是不错的哥们?赵文的心摇摆不定,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萝莉,不由有些痴了。
江水淼淼,琴声渺渺,不知觉间,赵文再次望去,佳人已不见,温软暖香之间,赵文只是有些惆怅,尴尬已经不见。
举杯痛饮,而后大笑道:“皇叔汉中称王,且看那曹操还敢称帝?曹操若敢篡逆称帝,我等就跟随汉王打到许都,把曹操从被窝里抓起来,打到他屎尿齐流!”
“好,哈哈!”诸将皆大笑,连番大胜,士气高涨,只有赵文知道,这是蜀汉最顶峰的时期,若无奇谋,衰落在即。
席间皆为武将,直爽而痛快,赵文颇为享受如此气氛,再次举杯,笑道:“在我看来,曹魏不足惧,君侯坐镇荆州,哪个不要命了,敢来撒野?”
“就是就是,君侯威名远播宇内,谁要敢来,还不给君侯打出屎来?”诸将畅饮一杯,又是大笑,粗鄙之言,反而令人爽快。
赵文再次举杯,站了起来,神情严肃,缓缓道:“曹魏或不足惧……”
诸将安静下来,静听下文。不知不觉间,赵文已经成长为荆州大营难得的大将,近年征战功劳赫赫,在同僚之间,已有莫大的信服力。
“曹魏或不足惧,然而孙吴不可不防。”赵文一字一句,重点提出最让人轻视的江东,众将皆不解,廖化问道:“江东喜奢华,毫无进取心,哪儿是我们的对手?”
赵峰也道:“素闻孙权是守成之主,无小霸王孙策开拓之力,况且周公瑾、鲁子敬已死,后继无人,载之何必担忧?”
赵文摇摇头,肃然道:“江东人杰地灵,四大世家虽然互相倾轧,然而人才辈出,不可小觑,最怕孙吴背信成瘾,远不如主公宽厚守信,实不可信也!”
诸将沉默不言,赵文又道:“若我们掉以轻心,迟早遭受其害,安国,斥候大营当以孙权为主。”
关兴点头,慎重道:“载之言之有理,宛城之战,若非孙吴背义而牵制,襄阳郡、南乡郡、南阳郡已到手。”
赵文道:“孙吴不会坐看我们强大的。”
诸将信服,满饮杯中酒,皆道:“我等必将用心练兵,只待君侯一声令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觥筹交错,诸将慢慢醉去。
远在陆口,也是杯盏交错的景象,只不过这里要安静斯文很多。只有两人,一人长相粗豪,一人白面书生,翩翩佳公子,正是东吴吕蒙与陆逊。
陆逊遥指荆州,问道:“子明兄,如何看关羽?”
“世之虎将,智勇双全,忠义无双,劲敌也!”吕蒙手挑大拇指,虽与关羽敌友难辨,吕蒙对关羽仍然是佩服有加。
“非也非也!”陆逊潇洒地晃了晃手,“子明兄,罚酒一觥!”
“伯言,何出此言?”吕蒙很是诧异,“你且说说看,若是有理,我自罚三大觥!”
“远的不说,只看宛城之变,曹操当其时主力在汉中与刘备决战。若是我,必定遣大军以助宛城,可得利二。”
“其一宛城易守难攻,近可逼迫襄樊,不得不放弃守势前来攻城,攻守易位,或以逸待劳、或半道截击、或假道灭虢,尽可随心而为。其二可远迫许昌,若曹仁攻城不利,曹操或早弃汉中而归矣。”陆逊深思熟虑,侃侃而谈。
“非也非也,伯言快罚酒一觥!”吕蒙摇了摇头,笑着学刚才陆逊之言,“关羽非未虑及于此,实乃满宠之计,我东吴牵制,关羽未敢轻动。”
陆逊微微一笑,“子明兄,你欺我耶?关羽未敢轻动固有我东吴牵制之功,更是其固守成规,未得成都将令之因。身为荆州统帅,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似此延误军机,如何算得智?”
吕蒙哈哈一笑,眼里藏着些意味接着再问一句,“若关羽驰援宛城,我东吴真起大军,又该如何?”
“先借就近川军以为疑兵,大张旗鼓溯流而下,再快马报知成都,子明兄可敢动乎?”陆逊也笑得颇有意味。
“是故关羽自恃勇力,固守成规,骄矜自负,我料襄樊必有一战,若是关羽取胜,恐其会挫半生之威名。”陆逊眼神悠长,烛光下脸上笑容淡定。
吕蒙拍案而起,爽朗大笑,“伯言深知我心,真有当年公瑾风采矣!我当喝三大觥!”
“同喝!”陆逊举杯与吕蒙相碰,对视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