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你跟了我多少年了?”老者的声音沧桑低沉了许多,与平时相比判若两人。
阿文此刻心乱如麻,但也只能强装镇定。“回老爷,十年了。”
“嗯。你的医术已经很高了,足以撑的起一个医馆了。不过作为医者,你还要记住一点。”
阿文不敢说话。苏成顿了顿,仿佛一句话要下很大决心。“若是患者不治,记着要最大限度地减轻他的痛苦。”
“阿文明白了。”阿文的额头汗珠密布。但也领悟了苏成的用心。
治这烈焰剑法的方法,唯有死亡。
苏成在男子腰间摸出一块玄铁令牌,眉头皱的更紧了。
崐峒派。有这玄铁令牌的人在崐峒的身份地位不低,武功自然也是不凡。但何人要对他们下手,又是何人有此种手段?
“老爷,阿文习得多部医书,对江湖上的手段也尽数了解过,可是这赤霞散和烈焰剑法却从未听说过,这狠辣的手段到底是出自何处?”阿文也看出端倪,觉得疑惑。
“出自何处?恐怕老夫现在也无从说起呀。”
出自何处?若是一百年以前,江湖中人皆能说出这两种手段的来历。但是自从一百年前华山之巅凤凰山庄和神木派的一役,凤凰山庄战败之后,再也没有人能说出这赤霞散和烈焰剑法的出处。
“他们之前有说过什么吗?”
“这位女子要我无论如何都要救这个男子。”
可惜,就算是他苏成也束手无策。
皎皎空中孤月一轮。
苏成在庭院中静立许久,走进苏若的房间。
粉帐兰席,席上的人儿睡的正熟。
苍老但温柔的大手抚上苏若的额头。苏成叹息一声,算起来,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这样近距离地接触苏若了。这十几年来,他借医馆忙碌有意与苏若保持距离,以为如此对自己和苏若都好。而今,他却不知道如此疏远苏若是对还是错。
“若儿,若是有一天你发现为父欺骗了你,你会怪为父吗?”
一声叹息,屋内平静如初。只剩下莫名其妙的苏若。
她不是他的若儿,他骗了她,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过苏成所说的欺骗到底是指什么?
苏若起身走到窗边,庭院中那个紫袍老者孤身而立,抬头望月。
皎皎空中孤月轮。
黑暗中,一柄剑寻着那崐峒二人的血迹如灵蛇一般行走,寒光闪闪。持剑的手脱下罩在头上的黑纱,露出一头如雪的白发。赤色的眼瞳直勾勾地盯着牌匾上那四个烫金大字:知风医馆。
年年岁岁花相似,
岁岁年年人不同。
知风,二十年了,我终于可以来找你了。休焰盯着那四个大字足足站了有半个时辰,纵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中。
黑暗的另一端,亦是一群黑衣人,飞檐走壁,静悄悄地掠过这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