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没有时间来思索原因了,在他头蒙蒙的片刻,对面的步卒方阵已经推进到了弓箭射程内,随着一声清脆的棒子响,黑黑的箭雨,象成片成片的蝗虫一样,飞上了天空,带着怪叫凄厉的向堡墙扑了下来。两个由族人充任的护卫急忙举起长盾把他遮盖了起来。
长箭带着劲力的连贯的钉在木盾上,手中没有木盾的私兵,带着血珠惨叫着摔到,本来能够先制人的堡墙上的弓箭手,因为没有命令,只有几个人因为惊慌而下意识的放了箭,却稀稀拉拉的象是薄木弓一样没有力道。反而被犀利的长箭象兴奋的恶狼一样,纷纷扑入身体,带出一片血珠和惨叫。
措手不及影响了审言的指挥,不过审家的私兵毕竟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很快在各自带队的军官命令下,弓箭手冒着箭雨,弯弓搭箭,俯下角度,开始放箭,因为对面官军的步卒已经推进到了无法仰射的距离。
冉强望着战场,弓弩手留在射程内没有移动,只有步卒跑步迅向堡门推进。仰射的箭雨和俯射的箭枝,象默不相识的同类,各自按着各自的轨迹扑向目标。
本来,没有攻城工具的步卒应该对堡墙上的弓箭手没有什么威胁,坞堡上的弓箭手理应把目标锁定敌人的弓弩手,但在各自带队军官的下意识命令里,却错误的拼命把箭雨倾泻向了步卒,应该说,按照惯例,这也没什么错,对于守城者来说,近在咫尺的步卒总是显得威胁大一些。
弓箭手最有杀伤力的射程在五十步内,顶着木盾的步卒,在帮助长矛手遮掩的同时,和长矛手同步小跑着涌向了堡门,五十步的距离不算远也不算近,在堡上弓箭手傻呆的片刻,就已经让步卒们迅前进了二十多步。
第一波猝不及防的被弓弩手射到了一片,以至于堡上的弓箭手在短短的三十来步的距离上,并没有给下面的步卒带来多大的杀伤,只偶尔有几个倒霉的步卒,被从缝隙钻入了长箭,扎入身体,带着闷吼栽倒。
堡门前的宽阔斜坡,方便了堡内铁骑的出战,但却同时也让下面拥进的步卒感到了轻松,队形在弓箭交射下,得到了稳定。
审言透过木盾狐疑的看着急拥进的步卒,他不明白对手这是干什么,没有攻城器具的步卒,难道是想以尸体堆垒起墙梯?若是这样,何不直接用云梯攻城?对于官军来说,似乎并不缺少这类器具。
很快,满脸鲜血的私兵,从堡门那带来了一个让他惊愕的消息:堡门破了……,守卫在堡门后的门丁,全部血肉模糊的倒在门洞内,堡门附近的私兵,只听到一声巨响,堡门就变成了这个模样,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甚至有些堡丁疑有神助,傻呆在那里不知所措。
审言的疑惑终于被解开了,他不知道那声巨响是怎么回事,但他已经明白,那声巨响让堡门破了,下面官军原来排列的步阵,并不是诱敌,而是为了攻击。官军的步卒并不是为了攻打堡墙,而是要从堡门涌入,审家完了!审言小小的身躯,象脱力了一样软在了木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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