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舜之时,君清臣明,黎民安乐,天下太平。”,酒夫人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举了一个她自认为十分正确的例子。
“此一时彼一时,自秦以来,还有这样上位者都这样良善的事情吗?”,冉强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冷,举起碗,灌了几口。说起这些他越来越不愿意去弄清楚的问题,他觉得离原来的自己越来越远。
“作官者者能为善总是好的。”,酒夫人沉默了片刻,倔强的道。
“夫人说的不错,只是布衣尚且作不到善善恶恶,何况身居享乐之位的官吏呢。”,冉强冷声道。
“公子此话怎么讲?”,酒夫人有些不解。
“世人大多好美色而不论善恶,贪地位而不论仁否。你看即使是农夫娶妻,也是以美色而论上下,以田数而论尊卑,何曾以善恶而分高下?军中士卒,本也出身农家,却也常似胡人那样,烧杀抢掠,鱼肉乡里。再如夫人,虽知官吏争权夺利,非民众福,但夫人教授贵公子读就没希望他被举荐作官吗?”,冉强盯着酒夫人的眼睛问道。
酒夫人张了张小口,没有说出话来,是啊,即便是田间的农夫,也常会以家资论上下,明知官吏凶恶不法,却仍盼望自己的子孙作官做吏。这善恶难道真的就无法区分了吗?
冉强举碗把酒喝完,对还在愣的酒夫人笑道:“请夫人再给打碗酒。”
酒夫人下意识的应了一声,端起了碗,刚要转身,忽然似苏醒了般又问道:“难道天下就没办法教化民众良善了吗?”
“子不教父之过,民不教则官之过。或许让天下人都能读书识字,明辩事理,恢复本性,喜善才能大于喜恶吧。”,冉强没多想,顺口把自己的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这才是自己花费一个冬天,蹲在工部监督制作活字印刷的原意,这也应该是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的最大作用。
“公子是说,有意上书魏王,把制书之法公布天下了?”,酒夫人马上被冉强的话引到了高兴的方面,似乎方才争论的善恶根本没生过,脸上挂上了笑容。
冉强恍然觉自己说露嘴了,无奈只得顺着道:“等魏王空闲下来,我自会上书陈述此事。”
酒夫人听完竟然拿着碗行了一礼:“公子若能做此事,必定青史留名。公子少待,奴家这就给公子打酒。”,留下有些傻愣看着她背影的冉强,回到酒坊打酒。
正看着酒夫人晃动的灵蛇髻的冉强,忽然起了警觉,这是沙场养成的下意识反应,靠着木柱的身体急向右一倒,几声响,几枝弩箭擦过木柱,扎入了地上,黑黑的箭尾仍晃动不止,其中一枝弩箭还刮过了他的胳膊,撕破衣袍,带出了一道血痕,此时弩的弓弦响声才传入他的耳中。
?.
pp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