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强骑马立在中军大旗下,了望着对面。
对面嘶嘶嚷嚷的排列着三个方阵,大部分是骑兵,很显然,草原骑兵对纪律的要求并不严格,相互推搡和叱骂、满脸的狰狞的蠢蠢欲动。从这点很明显就能看出来,中原长期练兵经验形成的正规军旅,和以抢掠为目的草原军队的区别之一,那就是号令的严明否。中原从来不缺乏好士兵,也从来不缺少合格的将领,缺少的是懂得战争的统治者。
段勤的骑兵在右边,他望着对面整齐肃立,出阵阵杀气的汉军,没有了在城里怒时的勇气,忽然有了一丝悔意:。他有些恼怒的了望了下左边的刘字大旗。
,高昂的战鼓响了起来,令人振奋的声音盘旋在汉军的上空,整个汉军方阵从凌乱到整齐,出了阵阵的的助威声,合着助威声,步卒的长矛和骑兵的马槊高高举起,一股股杀气穿过中间的空地,逼近了胡人的骑兵阵。
段龛有些恼怒的看了看左右两翼的大旗:,他颇爱中原文化,这也是他相对比较沉稳的一个原因。他下令吹号角,命令右边刘国出击,先试探下汉军。
随着号角声,刘国拔出了刀,大喝一声:“吹号角”,号角响起,他带头冲了出去。五千骑兵纷纷抽出马刀,着逐渐加,杀向了汉军的左翼方阵。
随着战马的加,胡兵高的骑射技艺显露了出来,离汉军步兵方阵二百步左右时,纷纷弯弓搭箭,射了出去。箭雨带着破空声,扑向了汉军方阵。然后再搭箭,如此短短的二百步的距离,竟然已经射出了六轮。
号令下,汉军盾牌手纷纷支起了盾牌,长矛手的长矛,矛尾支在地上,矛杆从盾牌连接的洞中斜斜的伸出,矛尖指向了前方。几乎是和胡兵射出弓箭的同时,汉军弓弩手的长箭和驽箭也射了出去。黑压压的箭雨各自带着破空声在半空相遇,有的直接对撞,或断裂,或带着冲力,钉在了地上,箭尾还带着嗡嗡震动着,或擦身而过继续扑向目标。
箭枝噗噗的纷纷钉在盾牌上,冲击力撞的盾牌手来回摇摆了几下,方才稳住身形。不等稳定好,第二拨箭雨又带着冲击力钉在了盾牌上。在有盾牌兵宽厚的大盾掩护的情况下,箭枝对步卒的伤害并不大,只有在失去了盾牌兵的情况下,箭枝才能直接带来伤亡。
漫天的箭雨凄厉的纷纷扑向了马背上的胡兵,胡兵纷纷尽可能的把身体贴在马背上。理论上讲,箭枝对高运动的战马带来的直接伤害并不大,但是,唯一的例外是箭雨,尤其是那种密集而且算好距离的箭雨。还有两种武器,一个就是后来出现的床驽,这种远距离攻击武器是冷兵器时代,最令骑兵害怕的武器。还有一个是连驽,一个已经失传的连环快射的武器,这种武器的射频率和射程,是骑兵冲击阵型的噩梦。
惨叫声迭起,夹杂着战马的哀鸣,皮甲似纸一样,落下的箭雨轻易的穿透了一些胡兵或战马的身体,胡兵纷纷或摔落,或随着战马扑倒在地并在惯力的作用下被甩了出去。很快就被随后奔驰的无数马蹄踩成了肉块,拌着血泥四处乱飞。
骑兵终于冲到了汉军方阵前,带着冲击力纷纷撞在了大盾上。斜斜伸出的矛尖很轻松的穿进了战马的身体,虽然盾牌都是支撑在地上的,但力量较弱的盾牌手还是直接在撞击下,惨叫着飞了出去。
人叫马嘶,带着惯性的马匹和骑兵终于或摔到在地,或被甩了出去,或直接被长矛刺了个通透。前几排的盾牌和长矛手纷纷踉跄着倒退。骑兵的冲击一拨一拨的撞击着,但,在倒毙的死马和死尸阻挡下,马不可控制的慢了下来。
理论上来说,骑兵的冲击阵型对这种层叠密集阵型的步卒方阵,基本没有什么效果。骑兵的冲击靠的是马,当受阻于密集阵型的长矛和盾牌时,马不可避免的会慢了下来,没有了马的冲击,那就不能再叫骑兵冲击。胡人长期习惯的是骑兵之间的对射和砍杀,加上西晋的军户制度,使他们很少认真研究面对正规密集阵型时的办法,这就不可避免的受阻于精锐的汉军阵型下。匈奴帝国崩溃后,这个改变一直到了蒙古人崛起时,才再次辉煌了出来,那就是游射。
刘国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还没站好,三枝长矛已经刺了过来。他不得不再次倒地一滚,躲过了三枝长矛,他的亲卫在盾牌外疯狂的喊叫着和砍着盾牌。他这才看出来,自己被甩进了汉军方阵内。三枝长矛再次凌厉的从三个地方刺了过来,刘国刚被摔浑身疼痛,反应大为减弱,他再次翻滚躲避,可惜,战马的惯力把他甩出去的摔在地上时,冲击力已经让他的思维反应迟钝的厉害,刚躲过这三枝长矛,没等他起身,另外两枝长矛就刺穿了他的身体。
刘国的亲卫终于砍开了面前的两面大盾,闯了进来,但是已经太迟了。刘国闭眼之际,默默糊糊的看到了不远处,跟随他带头冲击的几个亲卫,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
段龛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幕,出击的刘国五千骑兵,乱糟糟的在汉军方阵前乱转,他急忙下令吹号角命令刘国回阵,可是,号角吹响后,因刘国意外的战死,导致那边没有任何回应的号角声,相反,那五千骑兵听到号角后,显得更乱了。
冉强看到这一幕,也不仅为冉闵训练的军队赞叹不已。他下令进击。随着号角声,战鼓擂响,三个汉军步兵方阵缓缓但却整齐的向前压去。冉强把步卒方阵的指挥交给壮威将军董闰,自己带领亲卫转到了左翼的飞骑营,飞骑营校尉王连怒在马上参见行礼,然后直身等候命令。
压抑沉闷的破空声带着汉军的弓弩箭雨狠狠的扑向不知所措的胡骑,停下来的骑兵完全成了靶子,强大的穿透力直接把胡兵从马上迸着血光带起再摔落。出击的那五千正在混乱的胡骑,惊慌的纷纷拉转马头,向本阵逃去。反应快的和反应慢的相互冲撞,时不时有胡兵从马背上摔下来,接着就被马蹄踩的惨叫连连。
留守的刘国的副帅显然缺乏足够的应变能力,眼见着自己的骑兵乱纷纷向自己骑阵冲过来,急忙下令向后退,以便为逃回来的骑兵让出地方。
冉强等的就是这个时候,把手中的矛一举,下令:“吹号,命令飞骑营出击。”,刘国一开始的鲁莽也出乎了他的意料。
飞骑营中号角高昂的响起,骑兵纷纷把手中的长槊端直,冉强把长矛一举,带马冲了出来,整个飞骑营以冉强和他的亲卫为楔尖,成锥型逐渐加,向胡兵右翼冲去。中原的骑兵和草原骑兵不同,中原骑兵普遍使用的武器是长矛和槊,而草原骑兵更侧重的是弓箭。这个时期,重甲骑兵已经开始出现和使用,但,对于生活在草原上的人,并不喜爱这种笨重的方式。直到遭遇到精锐步卒汉人密集方阵后,才逐渐开始使用和依靠重甲骑兵作为冲击力量。
面对着步步进逼的汉军方阵,段龛和段勤不得下令放箭。汉军停下,支盾。如此循环。那边飞骑营高奔驰的骑兵阵已经一头撞进了右翼,长槊轻松的穿透了纷乱胡骑的骑兵或战马的身体,刚放了两箭的胡骑,不得不收起弓箭,抽出马刀。可是,没有度的骑兵面对高冲击的骑兵,还不如步兵来的灵活。右翼胡骑很快溃退,失去了指挥的胡骑惊慌的打着战马,四散逃避。
冉强手中的矛凌厉的挑穿着胡兵的身体,他现在的动作越来越熟练,越来越自然,很多时候似乎都不用想怎么做,手中的矛就已经挑飞了胡兵,现在的他,已经不再去考虑为什么一开始身体很自然的就熟练的使用冉闵的武器。张亮护卫在他右边,长矛不比冉强弱,鲜血已经染红了衣甲,可是他却越来越勇猛:终于能和大将军一起杀敌了。
中阵的段龛知道,右翼的溃散,导致这次大战取胜的希望很难了,好在汉军现在是步兵占多数,对于撤退的骑兵是无可奈何的,唯一需要做的是挡住冉强正在冲杀和已经准备冲杀的铁骑。段龛下令吹号角令段勤拦截汉军右翼骑兵,自己分五千胡骑抵挡已经击溃右翼的冉强。
段龛这次犯了一个大错,段勤象是没有听到他的号角一样,竟然吹响了撤退的号角,毫不迟疑的放弃了左翼,边向黎阳城撤退,边回身放箭以便阻挡汉骑的追击。段龛的中阵是骑兵最多的,很明显,段勤坚信,汉人更不愿意放段龛撤退,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和汉军对阵的勇气。
果然,汉军右翼的骑兵在号角下,逐渐加,毫不理会撤退的段勤铁骑,从空隙向段龛大阵后迂回。冉强带领的飞骑营逐渐加冲撞过来。段龛骑兵们已经开始惊慌起来。
段龛不得不下令吹响了撤退的号角,沉闷的号角响起,胡骑开始纷纷打马后逃。如果没有段勤的撤退,仅凭汉军的铁骑,或许会让胡骑失败,但还不至于能造成溃败,段勤的撤退,沉重的打击了中阵段龛的胡骑的士气。段龛知道,大寨是不能再回去了,那只会在乱兵的冲击下,成为汉军的监牢。他在亲卫的护卫下,急忙绕过东山,向黄河方向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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