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看着他摇头,脸上带着一个讳莫如深的微笑。“不,那只是媒体的谣传,现在她的藏身地点已经不是秘密,艾买提失踪后,她亲自操持阿富汗的毒品业务,现在落脚在乌兹别克斯坦,连具体的地点都有,可以说,只要你敲敲门就能够找到她。”
杨隼有点吃惊,怀疑地看着同事。
“你确定这一点?”
同事点头。“本来我们以为只有第九局得到了信息,但公安部的敌侦处也向我们通报了这一条情报。本来九局局长还藏着掖着,可没想到公安部这么一搞,抢先同胞,让他连炫耀的机会都没了,可算吃了个哑巴亏。”
“在哪里都一样,我们的手还伸不到那么远。”杨隼感叹。
“那可不一定。”同事凑过身子,神秘地看着杨隼。“我听说你们安主任好象很有办法,听说艾买提就是她带回来的,虽然半道害了急病死了,但已经让系统内部很震动。这就叫效率。你看咱们那些个领导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可谁有她这样的魄力?”
两人又闲扯了一会,杨隼接到了办公室的通知,要送安主任回家。
今天安念蓉的情绪很不好。
香港失败的抓捕行动在安全部内部掀起了波澜,尽管宋非承担了所有的责任,但主管领导还是找到了安念蓉,要她对行动的目的做出解释,安念蓉以自己的保密级别拒绝向这位领导做出解释,最终,还是借助她的总理父亲的背景,上面领导只是把她批评了一次了事。
这在时候肯定会被父亲狠骂一场。在党内派系林立的时候,任何利益的交换都可能会使仕途受到影响,安家庆年纪还不到六十,已经是政治局常委,鉴于这十多年来在经济建设上取得的成就,他在党内越来越有威信,前途一片看好,对于这些事情带来的影响也越敏感。这也是安念蓉对父亲不满的地方,她总觉得父亲对权力有种偏执的追求,身居党内前十,甚至可以说前五的位置还不能让电厂技术员出身的总理感到满足吗?
安念蓉不喜欢政治,因为这太简单。只要一个人足够肮脏,就能够在政治上取得足够的成就,这也包括她对自己父亲的评价。但她也知道,这一切对自己来说也没有什么不好。先,由于父亲的影响她可以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从而实现自己从小的理想,为国家和民族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她也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自己的奢华生活。
她不用伸手向父亲要一分钱,也不知道自己的工资有多少,但她的哥哥安念平在香港拥有不止一家上市公司,用一句俗得不能再俗的话来形容就是“穷得就剩钱了”,所以她从来也不用担心钱的问题。照安念平的话来说,他赚的钱就是让两个妹妹来“败坏”的,这位前北大历史系的高才生到现在也没有结婚,在童年时父亲没有投入更多的精力照顾自己让他与父亲的关系一直很冷淡,因此他誓,照顾两个妹妹就是他一生的责任。
所以,尽管安念蓉自己不同意,但人们背地里还是以“公主”来称呼她。她的妹妹安小蓉则乖巧得多,现在是中央爱乐乐团的成员,她的世界就单纯得多,只有音乐和钢琴。这样看来,真正有希望继承安家庆衣钵的反而是安念蓉,这也让安家庆现在对她的态度要比以前好得多。
坐在车里,杨隼体贴地放上一张安小蓉自己制作的cd,柔和的音乐流淌在车里。如果愿意,安小蓉完全可以出自己的cd,并且卖上若干个白金,甚至可以成为领导流行的时尚偶像,但很明显,性情温婉柔顺的她志不在此,她很满足于现状,而且只有特别亲近的人才能得到她这样特别的礼物。
安念蓉今天没有打盹,而是看着窗外的景物出神。
“神谕”到现在还没有动作,这说明,他们想进行的是持久战。从某种意义上,这让安念蓉松了一口气,但“神谕”仍然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以把中国的情报系统炸个落花流水,这又让安念蓉的这口气的只松了一半,又不得不咽回去。
摸了摸自己的提包,香烟已经没有了。诸事不顺,她烦躁地打开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