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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连城走后,莫离关好门从首饰盒的夹层里掏出那张三千两的银票,理了理头发,想起自己至今不会自己给自己梳发髻,便索性就这样披头散发出了门。
到偏厅时,慕容连城正坐在椅子上沉思,不知道想什么事想的出神,她一路走进去他居然都没有发现她,直到人走到跟前,才回过神来,看着她浅笑,“玲珑姑娘。”
莫离将手中的银票递给他,“慕容公子,这是欠你的三千两。”
慕容连城看了眼她手中的东西,倒没跟她客气,伸手接过银票,很自在的放入了自己的怀中。
反倒是莫离自己有些恍惚。
三千两啊,她要何时才能筹得这些钱……将白花花的银子给人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受。
“玲珑姑娘?”慕容连城唤了她一声。
莫离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在看着人家胸口发呆,连忙别开眼,趁着耳根子还没完全烧起来,咳嗽一声到对面的位子坐下,
平了平心绪,才问道,“慕容公子,那张秀才的案子凶手到底是哪个?”
慕容连城饶有趣味将她的动作和反应都看在了眼里,却没点破,听到她的问题,收了脸上眼中的笑意,叹息道,“是张氏。”
“张氏?”莫离有些不可置信。
张氏虽然也是嫌犯,但在她看来,一直是可能性最低的一个,理由很简单,她和那张秀才毕竟是十多年的夫妻,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当了十年夫妻,就算没有爱情总还有亲情吧?
“她为何要杀张秀才?”
“因为只有张秀才死了,她才能和李郎中在一起。”
“就为了这个?”莫离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水浒传》里潘金莲为了西门庆杀了武大郎,但那毕竟是小说,没想到现实里还真有这样的女人。
慕容连城苦笑,“就为了这个。”显然,他也对张氏这个杀人动机不置可否。
悲剧都已经酿成,又哪还由得他们信,或不信。
莫离在心里唏嘘了会,才继续问道,“那……她是用什么当刀柄的?”她对自己和花宸的推理还是有信心的,所以她从未怀疑过那个以冰为刃的推论,她最好奇的还是那个用来当刀柄的证物。
然而,回应她的是片刻的沉默。
见慕容连城眉眼间隐隐有些怒气,莫离更不好催他,只能安静等着,待得慕容连城自己轻轻叹了口气,道,“是用她小儿子平时玩耍的木刀。”
那把破木刀?
莫离差点脱口而出,好在及时忍住了。
慕容连城见她一脸吃惊,苦笑道,“我当时知道时也是跟你一样觉得不可置信。将自己儿子心爱的木刀拿来杀他父亲,这实在不是为人母该做的事。”
原来他以为她是惊讶于张氏的残忍。
好吧,这张氏确实够残忍的,但或许是她对人性的残忍已经麻木了,除了在心里叹口气,竟也生不出什么类似愤恨的情绪。
“张氏的小儿子可知道这事?”莫离想起那个少年在梦里的呜咽,若知道自己母亲这样对自己,这孩子一辈子恐怕都会留下心理阴影。
“不止那把木刀是证物,那孩子也是这起案子唯一的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