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伟抱着个酒坛子大着舌头道:“放,放屁!老子这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当你是韩渲那个混账王八蛋!敢动老子,小心老子削你,就跟削根木棍!”说着还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就跟这个木棍一,一样!”
“韩渲那混蛋就是个怂*蛋!缩在壳里的乌龟!她怕老子以后揍她,所以才早早就嫁了人,逃,逃走了!龟*儿子的!王*八*蛋!”
“哦,他是这么说的?”那人正说得起劲,忽听得旁边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身子一抖,僵硬的回过头就见到那张以前午夜梦回做恶梦时梦到就绝对吓得他一夜都睡不好的面无表情脸。
“姑奶奶饶命啊!”那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动作之流畅,毫不拖泥带水,可见这动作是做过好几回的了,他颤着声音道:“我只是将那些话都复述一遍,一字一句可全都是当家的说得,不管我的事啊!”
韩渲点点头,指着依然晕倒在地的杜伟,“恩,既然不关你的事你让开,我不找你,我找他。”
那人连忙麻利的让开了去,没有一点彻底出卖杜伟又狠狠抛弃他的心虚和犹疑,不过他也在心里暗暗祈祷:“当家的,一路走好!”
韩渲向前几步,喊了一声:“青竹,把纸笔墨给我!”
青竹一愣,虽不知她为何会知道自己随身带着这些,倒还是踏踏几步将东西都递到她手里。他只想着好歹方才是她拦下了那个壮汉才没伤着自己,自己这样的行为绝对不是妥协!不是!
不过韩渲可不管他那么多复杂心思,接了东西就全都铺展开。
众人一愣,就见着那个女魔头以笔润墨,黑色的墨汁却是一笔笔涂在杜伟那张十分‘安详’的脸上,一个圆圈,五个小圆,再加一个小勾,这这这,赫然就是一个简单勾画的乌龟嘛!
有人连忙低头捂着嘴,隐忍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韩渲看着自己的作品很满意,又展开纸张大笔一挥——等你来找揍!
然后扔到晕倒在地上的杜伟的那张‘安详’的,画着一只乌龟的,脸。
“这纸就贴在他头上,不准掉了,否则......”
“姑奶奶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看着,绝对能够让当家的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姑奶奶的墨宝!”
韩渲很满意的点点头。
言律轻咳一声,重新引起那人的注意力,歪了一下脑袋,“那么,然后呢?”
“哦哦,是的。”那人这才想起自己话才说了一半,忙继续说道。
于是接着说来,杜伟这人竟是一醉就整整醉了三日,这三日里昏昏沉沉,神志不清,硬是闹着要去韩渲的礼堂上大闹,要问清到底是什么人娶了她,害得他不能报仇,不能做君子!
身边人哪能真的如了他的愿?这要真是去了,难保喜事不会成了丧事!这青山谁不知道韩老头好不容易将女儿嫁了出去,这要是这让杜伟搞砸了,那个死犟脾气冲动起来如同疯牛一般,生起气来手下没个准可真能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揍个半死!
故而忙死命拦着才没让他去,可这人就是闹啊!闹得整个寨里都不得安生,杜伟他娘没了办法,就骗他说马上派个人到镇上打听去,让他好好等着。实则不过是到镇上采买些东西回来,正好可以稳住他,又悄悄命人将酒坛子都收了去不准他再喝酒借醉闹事!
可是采卖的人到了镇上才发现这整个镇上几乎所有人都在谈论言家的这门亲事。
据说言家的一个远房亲戚近期投奔到言府门上,住了几日之后才发现这人竟然是与镇外青山上的一个女土匪有了婚约,此次竟是来应约娶媳的!
乖乖,这人当真是个大胆的,竟然敢娶一个土匪!
而更让人们想不到的是,这言家家主言意竟然没将这人就这么赶出府去反而留了下来大肆张罗替他完约娶媳,做出这般引火烧身而不顾的事情当真更是个胆大的,而当人人都百思不解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这投奔上门的亲戚竟是个残了的。
言家老爷老爷可怜他才收留了他,真真是个心善的。
每一个人,都这般赞颂这言意——这般菩萨心肠的人世间已经少有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