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模样就像被提起后颈悬在半空还要张牙舞爪的想着给你来一爪子的猫。
后背是最不设防的地方,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攻击夺命,所以韩渲十分谨慎轻易不会在陌生人前露出后背,即使是愿意让言律替她梳头,她也是半侧着身子,对他不减提防之心的。
“说,你到底要做什么!”
唔......更正一下,不是猫,应该是老虎才对。
比在自己颈项间的锋芒一点,言律丝毫不敢小觑,也绝对相信只要自己一个动作不对,这个女子轻易间就能夺走自己的生命。
“我只是想帮你整理一下头发。”言律将头发全部扎起来给她看“你瞧,这个样子实在太乱了,我用剪子稍稍修剪一下,哦,你不必担心,我绝对不会弄得比这还要乱的。”
他温柔笑道,甚至调皮的眨了眨眼,似是一点都不在乎那从动脉处传来的微微刺痛感。
“渲儿,我们是夫妻。”
他看着她的眼睛,这样坚定的说道。
我们是夫妻,是要携手共度一生的人,我的臂弯是你劳累之后栖息的港湾,你又怎么能不信我?
他的眼睛和他的表情都这样说着。
韩渲默了一瞬,将剪刀递到言律手上,背转过了身子。
不过那挺立的背脊却是比之前的更加僵硬,言律感觉到自铜镜中反射的那依然带有警惕和怀疑的视线,浅浅一笑。
罢了,本就没想过她第一次就完全信任自己,不过倒也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如此他就很满意了。
言律拿起剪刀,认真的比划着长度,才在一个韩渲能从镜中看得见的角度剪下。
让她知道自己对她绝对没有任何歹意,这样虽不能彻底打消她的疑虑,不过是日久天长,总会让她习惯的。
一剪下去长短不一的头发稀稀簌簌的落下,言律早就在膝间铺陈了一块手帕,此时将这些头发全部小心收好,然后用手指为梳替韩渲整理着头发。
柔软的指肚按压在头皮上的感觉,温暖、轻柔,力度适中让人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韩渲忍不住微微眯起了眼睛,像只被挠下巴挠的甚是舒服的某种猫科动物,扬起小脸放松了身体,就只差咕噜噜的低吼几声。
言律笑得越发宠溺。
韩渲的头发很长,又黑又密,只是触感微硬不甚服帖,几番梳理之下,没了结子又很是清凉顺滑似上好的绸缎,不过倒有些像主人的性子。
——顺着毛摸,绝对乖巧。
言律只觉自己现在心静非常,忽而就想到自己以前听到的那首民谣——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是以,梳青丝望白眉,唯愿与你执手起走,一不小心就到了尽头,而你我依然如初,人、情皆是。
我宠你爱你一生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