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呀!这也是一项娱乐活动!”任昌祚幽默地说:“我在背大学,一起同乐吧!”他又喃喃自语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啊噗!王定光一口口水喷出!
“你比他们还无聊!”王定光揶揄道:“都落到这步田地了,你还温习功课呀!”
任昌祚自嘲道:“不做无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他有些略显无奈:“我劝你也找点无聊的事情做做,否则时间长了真的会疯掉!”
啊噗!别拉低哥的智商好不?
但是“不做无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这句话听起来好像很有哲理的样子啊!
王定光挠了挠头。
好吧,哥现在有一件非常重要、非常有意义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捉虱子!
唉,哥真他么的开始堕落了啊!
正当王定光在那里做无聊之事,遣有涯之生的时候,号房门外传来胡二的喊声:“王定光,到值班房一趟!做笔录!”
王定光有些纳闷,不是昨天刚做的笔录吗?怎么今天又做?
值班房里,依旧是狱卒李头儿和张书办坐在里面。
张书办笑盈盈地招呼王定光:“坐,坐!”
王定光受宠若惊地推辞说:“小人不敢!书办大人有何吩咐?”
“我仔细看了你的卷宗,我个人认为,你的罪名不是太严重!完全可以通过一番操作,脱去罪名!不过呢……”张书办十分露骨地暗示说:“不过呢,这仅仅是我个人的意见。如果想让其他人也赞同我的意见,这就需要十分巧妙的操作了!这需要花费一些银钱……”
“我当然想花钱消灾了!”王定光苦笑着说:“但是我身上现在是一个大子儿也没了!如果您能帮我先脱去罪名的话,等我出了狱,一定重礼相谢!”
张书办听他说没钱,感觉自己的俏眉眼都做给了瞎子看!还出了狱之后重礼相谢!唬鬼呢?他的脸唰地一下,拉得驴长!
“他娘地给脸不要脸!好言相劝你不听!非要爷们用辣手段狠狠地整治你!”旁边狱卒李头儿唱起了红脸:“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他凶巴巴地踢了王定光一脚:“滚回去!改天张书办提审讯问的时候,你就等着大刑伺候吧!”
王定光抱头鼠窜,滚出了值班房,又跟着胡二回到了号房。
王定光回到号房之后,心里边像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他把刚才的情况向任昌祚说了一遍,让他帮着参谋参谋。
“向我咨询是要收费的!”任昌祚摸着胡须,笑了一笑:“别担心,知道你没钱!给窝头就成!”
“你这收费的时机拿捏的还真有火候!”王定光一边暗骂吃货,一边从怀里摸出一个窝头,没好气地说:“给你!”
任昌祚瞟了一眼:“我记得你有两个窝头哦……”
“你跟他们有什么区别!都是一样地榨人财物!”王定光将另一个窝头丢进他怀里:“简直就是趁人之危!”
“我跟他们有着本质的区别!他们是粗人,我是文人!”任昌祚有条不紊地将窝头塞进怀里:“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我们这是各取所需!”他半是教训,半是吹嘘:“做人不要太抠门!你穿着华丽,出手小气!难怪张书办他们要故意整你呢!不过呢,有我提点你,一定包你逢凶化吉,平安无事!”
“虚伪!孔夫子都在地下替你感到羞愧!”王定光撇了撇嘴说:“你已经堕落到街边算卦的地步了!别再废话了!快说重点!”
任昌祚胸有成竹地说“首先,你要明白一点,只有知府才有权利提审讯问,即使同知、通判等佐杂官员非受正印官委托,也不得干涉刑讯,更不要说他一个微末胥吏了!”
王定光略略松了一口气:“哦,原来是这样!”他又有些担心地说:“那他们会用什么手段整我呢?我又该怎么应对呢?”
“通常呢,对付你这种人,他们常用的一招就是观刑。就是把你绑到刑讯室,观看别的囚犯受刑。一般不了解内情的人,吃这一吓,多少都会吐出些钱财来。”任昌祚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但是经过我的提点呢,你就不必害怕观刑啦!”他一副胸有成竹地模样,颇有些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名士风范。
王定光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安稳了许多。他又和小明嘀嘀咕咕商量了起来,一直商量到吃晚饭,这才停止。
刚吃完晚饭,就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走廊里喊:“王定光,出来!”
王定光心里打了一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