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一怔,本能的觉得不能让他先见奶奶那一窝。
“项大叔,我家其他长辈跟我们家都不亲近,您先告诉云儿吧,来,项大叔请跟我来。”
云儿拉着项源不声不响的进了自己房间,顺道带上房门,然后跪在项源面前:“项大叔,我爹是我们家的顶梁柱,求项大叔务必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云儿,云儿感激不尽。”
项源见云儿都磕头了,赶紧把她拉起来:“别别别,好孩子快起来,大叔知道你是个听话懂事有主意的孩子,可你年纪尚幼……”
“大叔,云儿知道分寸,求您告诉云儿吧!”
“这……也好,我们一会儿就要赶回城里,你晚些时候一五一十告诉你娘知道吗?”
他们这次跑货由三人出资合伙儿,除了老爹和项源,就是那个叫张方义的年轻男人。
据说张方义是老爹师傅大舅子的儿子,跟项源一样没经验,所以这次说是合伙儿,其实是自家老爹撑头,车队车夫帮手等都是他们出钱招募的。
原本他们一切顺当,从青州到京城,运了一大批东西前往大漠,换回大漠的奇珍异宝回来转售,一个月前售完启程回家之前,每人分得五百两银子,这对他们这样的小商队来说绝对算大赚一笔。
十天前商队回到省城,他们给伙计们发了遣散费,除回桃源县的伙计外,其余人手各自回家。
到此还算顺利的,可就在他们启程之前,突然有人寻到客栈来打听是否有人愿意帮忙带三箱货物回桃源县。
当时老爹不在,张方义听说对方开价一百两,只需把箱子从省城送回县城即可,张方义觉得这是笔好买卖,赚得也轻松便动了心思。
为防万一,他还特地让对方打开箱子验货,里面就是些丝绸衣物饰品器具的,东西有新有旧,看起来像是哪个人家搬家一样。
张方义觉得可行,当即便签下合约留下箱子。
老爹回来得知消息后很是生气,把张方义一通训斥,他们只是跑货,并不托运,像这种东西一般都应送去镖局,为何专门找到客栈来,肯定有问题。
问张方义箱子主人,他又答不上来,再看合同,上面竟然标注货物遗失,一律赔偿白银万两,当时几人都吓出了冷汗。
可东西已经接下了,不送不行,怎么办了?几人商量一番,决定去找省城最好的镖局,把木箱托付给镖局运送。
为防万一,几人刻意在省城逗留三日,确认镖局已经把东西送到地方,他们才开始上路回家,当然这笔生意一文钱没赚到,反而每人倒贴了五十两给镖局。
三日前,老爹一行人到达邻县马尾山,以前从未听说有山贼的地方,那日偏偏冲出一伙儿山贼,开口就问他们要那三口箱子。
几人莫名其妙,反问对方是何箱子?对方竟然拿出了当初张方义签下的托运合约。
老爹等急忙解释箱子已经托镖局送到地方,对方不听,却说老爹等贪墨了他们箱子里的东西,非要老爹等交出来。
双方一言不合,最终打起来,同行的伙计大多受伤挂彩,老爹被砍二十八刀,只有一息尚存,而当初他们去大漠跑货挣的银子也被山贼洗劫一空。
云儿不可思议的睁大眼,原来这竟然是一场无妄之灾,该死的张方义,他没事去接什么箱子?老爹也是,这种没脑子的人干嘛带一起?
云儿心里暗骂,另一边却更加心疼,二十八刀!一般人怎么挨得住!可怜的老爹,辛苦一年却落得这个下场,更可恶的是那群山贼,总有一天我会把他们找出来报仇。
项源轻叹一声:“云儿,张老弟也是无心之过,你们不要怪他了。
这事儿我们后来仔细讨论过,可能有人早就盯上我们了,让我们托运箱子多半只是借口,他们打定主意要洗劫我们,打斗时他们夺了包袱就跑就是证据。
唉,这样的事儿避都没法儿避,避过这次还有下次,你……你们好好照顾你爹吧!
对了,我们东西被山贼夺了,没剩下什么,给你爹看大夫时从他身上搜出这个,因为藏得隐秘,没被山贼搜走就是万幸,来,拿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