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曦道"此地无花无草,小兄又寸步难移,终日所见尽都是一块块的山石,当真是闷得很,霜妹曾经提过,有一处风景绝佳之处,不知距此多远?”
邬凝霜笑道:“近得很,就在咱们这座山峰后面一座峰顶之上。
吴曦道:“不知霜妹几时要迁居后面峰顶之上?”
邬凝霜道:“我要在那山峰之上搭上一座木房,以供你宿住之用。”
吴曦心中暗喜,急急说道:“不知霜妹几时动手?”
邬凝霜长叹一声,道:“早想要去做了,但因你行动不便,我不忍离开。”
吴曦笑道:“你快些去吧!早些做成了,咱们早搬过去。”
邬凝霜略一沉吟,道:“既是如此,我今天就去。”吴曦怕激起她的疑心,不敢再催迫于她。邬凝霜在吴曦身侧,摆好了食用之物和水壶,带了刀斧而去。
吴曦待她去远之后,暗中提聚真气,猛力一挣,想把身上的铁链挣断,哪知铁链坚度甚深,吴曦用尽了气力一挣,竟是挣它不断。
他长长吁了一口气,又再暗运功力,每觉气力充沛之时,就用力一挣两臂的铁链,他坚信凭借自己的功力,震断铁链,并非什么难事。哪知足足耗去了半日工夫,两条铁链,仍然是完好如初,心中大为奇怪,暗道:“是我功力未复,还是这铁链打制得特别?”
凝目望去,只见那粗如小指的铁环内,隐隐泛现出金黄之色,也不知渗入了何物打成。
他虽然发觉铁链有异,但仍然不肯死心,不停的调息内力,不停的用力挣扎,他气力逐渐恢复,挣动之力,也一次比一次强大。震起的响声,也一次比一次响亮。
吴曦被绑了这些天,杭州官场却已闹得天翻地覆。吴老爷失踪的消息虽没张扬出去,全城却已几乎抄了个遍。杭州通往外县的各处水陆口子都由重兵把守,不许一人进出。城里城外,两天内捕捉了几千名“疑匪”,各处监狱都塞满了。
地方官府固是十分惶急,一面又乘机把富商大贾捉了许多,关在狱里,勒索重金,料来这是“忠君爱国”的大事,日后谁都不会追究。
吴曦希奇古怪的失踪,汤振以及一些得知消息的官员,这两日中真如热锅上蚂蚁,不知如何是好。他们料想必是有刺客同党作乱,出事后立时大举在各处搜查,哪知一个也没抓到。
第三天清晨,汤振又召集众人在抚署会商。人人愁眉苦脸,束手无策,计议要不要急报乾隆。可是这一报上去,后果之糟,谁都不敢设想。
正自踌躇不决,忽然一个御前侍卫脸色苍白,急奔前来,在汤振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汤振脸色一变,立即站起,道:“有这等事?在吴兄弟房间外守卫的六名侍卫,忽然都给人杀死了。”
他进而暗喜,道:“咱们去看看,这事必与吴兄弟失踪有关。说不定反可找到些头绪。”
众人走向吴曦在抚署里的房间。汤振把门一推,迎鼻一阵血腥气扑了过来,只见地板上东倒西歪的躺着六具尸体,有的眼睛凸出,有的胸口洞穿,死状可怖。
乾隆特意吩咐,有六名侍卫在吴曦房间外守夜,吴曦虽然失踪,轮值侍卫仍然照常值班,哪知六人全在夜中被杀。
汤振道:“这六位兄弟都非庸手,怎么不声不响的就给人干掉了?”各人目瞪口呆,谁都猜想不透。
汤振察看尸体,细究死因,见有的是被重手法震毙,有的是被剑削去了半边脑袋。那六人的兵器有的在鞘中还未拔~出,想来刺客行动迅速,侍卫不及御敌呼援,都已一一被杀。
汤振皱眉道:“这室中容不下多人斗殴,刺客最多不过两三人。他们一举就害死六位弟兄,下手毒辣爽利,武功实在高明之极。吴兄弟既已被他们请去,又何必来杀这六名侍卫?看来昨晚的刺客和劫持皇上之人并非一路。”
身边侍卫道:“不错!刺客也是向为同党报仇,哪知吴爷却不在这里。”
汤振道:“甚是。如杀侍卫的是刺客一党,那么吴兄弟是落在别人手中了。可是又有谁如此大胆,敢做这般大逆不道之事?要是劫持吴兄弟的是刺客同党,此外哪里又有这等武功高强之人?”
他再俯身察看,忽见尸体胸口有犬爪抓伤和利齿咬伤的痕迹,心念一动,忙差人去找猎犬。
过了一个多时辰,差役带了三名猎户和六头猎犬进来。李侍尧已调集了两千名兵丁,整装待发,汤振命猎户带领猎犬在尸体旁嗅了一阵,追索出去。
猎犬带领众人直奔湖滨,到了西湖边上,向春湖中狂吠。
汤振暗暗点头,知道刺客带了犬来,打死侍卫后,命犬带路,追寻吴曦。
猎犬吠了一会,沿湖乱跑乱窜一阵,找到了踪迹,沿湖奔去,湖畔泥湿,果然有人犬的足印。猎犬奔到吴曦上岸处,折回城内。城内人多,气息混杂,猎犬慢了下来,边嗅边走,直向小西施的妓院奔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