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氏找章氏抱怨此事,章氏止一笑:“外头都说红颜镇山母夜叉心狠手辣善发落丫头,却不知她外刚内柔最是刀子嘴豆腐心,若是别的也罢了,就凭她知道小眉是个祸害还留了许久,此番还劳动你出来,暗地里一定也使了银子的,故而不能断言她恶。”
阳氏想着也是遂也不多嘴,只心疼无人知晓小姐之善。
小眉当夜便明白了经过,拿了补了的嫁衣也没说什么,反正也看不出来破了,嫁资又足,她倒没什么怨言,反而撺掇红颜将无暇升为一等丫头顶替自己的位置,自己留个二等丫头,方便时常走动便是。红颜本就如此打算,自然应允。再说那越宣给丢到潘翎锦面前,闹没了潘翎锦一夜好梦,她气恼不已,原本便是红颜在常吃掺了避、孕、药的食物下还能怀孕生子便十分郁闷、因为主子责罚她办事不利:除不掉林玕也防不住红颜,偏越宣又给她捅娄子,她自然气都冲越宣来,当即打了个臭死卖去勾栏院了。可怜越宣半口气吊着,才去了勾栏院便吓得死过去,白送了一条命。
潘翎锦哪里知道,红颜从来不吃潘翎锦送的食物,想着蹭潘翎锦的早饭总不会中招儿,却不知潘翎锦对自己也这么狠、饭菜里全是避、孕、药,红颜常吃,自然不、孕,偶然几日红颜不吃了,才怀上大郎,小心翼翼地不再和潘翎锦接触,才得以有了个林感生。红颜至此也生疑,为何离了潘翎锦自己和公爹都好得很?便跟风卫一说,凤卫也觉得是了,恨不能手刃潘翎锦,却只得隐忍。
红颜更加奇怪:若潘翎锦是宋璨的人,以宋璨的胸怀气度,对付林玕有可能,但对付自己不太对了吧?难道他真想把林家覆灭?
现在凤卫********认定宋璨要灭林家,因此早生二心,忙着把钱财都转出临安,准备随时告老还乡、出海云游,以避灾祸,尤其是红颜与他说了甚久不、孕可能与潘翎锦有关时,更是生气,要不是红颜拉着,早入宫请辞了。对于凤卫来说,家人比名利更重要,因为失去过,所以更珍惜。
红颜越想越没头绪,便想着忙过小眉的婚事便入宫问问林太后,顺便瞧瞧鑫沅帝姬去,也遵宋璨的旨、和明贵妃聊聊。府里的食物是不能再吃了,幸而有小厨房,日后还得阳妈严加把关。凤卫觉得既然食物有问题,说不定林家子嗣艰难便是源于此,他明日下朝得去找华御医看看,若是真有猫腻,得早日根治。
二人抛去万千烦恼,眠了一夜,翌日起来,凤卫便恹恹地去上朝,红颜也让无暇捧着册子翻找黄道吉日,小眉是孤女,便安心准备嫁妆,待字闺中,于痕西不在,她还得帮忙布置新房,被人取笑“迫不及待”之时也笑着不回应,让人感叹女儿家真会为情所困、柔情蜜意。好容易无暇翻了一个吉日,当即便定夺了,采纳问礼那些流程制定下来,写了一张单子,怕于痕西人粗忘记了,特地给他备着,只盼不给小眉受委屈。章氏原本要回任家,因着小眉的婚礼又耽搁几日,还出了一支银钗当随礼。小眉自然感激不尽,一个个叩首感恩。
凤卫去给华御医诊断了半日,勉强开了几幅药来,闻着觉得不对劲,去药铺里一问,却是壮、阳滋补的药物,和保佑子嗣无半分联系,凤卫不禁大怒,冲回华家,将药一摔,揪着华御医的山羊胡,脸臊得通红:“你这老匹夫,枉我信你,你倒拿此物取笑我!”、
他不是不行是外力让他不能!
华御医被他闹了本是受惊,却听他讲了话之后笑将出来,直捂着肚子趴在桌上起不来,凤卫愈发生气,脸也越发红,却是无可奈何。
华御医好半晌缓过来,一面笑嘻嘻给凤卫倒水,一面道:“莫恼,你这般我能如何?你自己也未确定之事,我也不吃你家饭、不知药性,怎的配解药给你?只能以毒攻毒、给你加强力量,保不准便压过那药了。”说着华御医便又笑起来。
华御医羸弱,凤卫打不得,心中气得慌,便捉起华御医的手,狠狠摇了几下:“你这老不羞,平素看你一本正经,最坏的是你!”说着便猛劲儿啐了他几口。
华御医忙摆手挡着,抱拳告饶,凤卫好容易要原谅他了,偏生华御医又笑,凤卫气得一口老血快喷出来,一下子蹦起、摔袖便走。华御医见凤卫真恼了,忙追出去。凤卫见他来,勉强等了等,华御医却扬着手里的药包:“你的药忘啦!”
凤卫望着他脸上憋着的笑意,一拳将他打退几步,爆吼:“你去死——”
华御医只笑,估计半辈子的笑声今日都给笑出来了。凤卫气呼呼地走了,药倒是没忘记带,他可不承认这是他自己顺手牵羊的,是华御医那个为老不尊的硬塞的,嗯!
待凤卫蹦回了家,小眉便迫不及待去找于痕西布置新房,于痕西有好料跟小眉爆,自然也走得飞快。无暇见凤卫面色不佳,早找借口和阳妈躲得老远,凤卫把门一关,对着一脸探究的红颜便发牢骚:“华御医那老泼皮侮辱我!”
红颜的脑洞打开,以为华御医是有断袖之癖,当即便回了一句:“股间可疼?”
凤卫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额角青筋都激动得暴起:“是言语上!”
红颜心虚,忙笑着贴上去:“华御医为人甚好,如何气了你?”
凤卫将经过一说,红颜也忍俊不禁,笑得泪水直流、直捧腹在榻上滚,眼睛不时逡着某处,让凤卫老大不自在。凤卫实在觉得丢人,便扑身压住红颜,邪魅一笑:“你敢怀疑我?我给你试试?华御医说,此乃以毒攻毒之法,能压过那个药去,我吃了,你再给我生十个。”
“你当你婆娘是母猪?”红颜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被他的体重摁得很不舒服地皱起了眉头,却突然又笑了,“我倒是不怕生,林任两家哪家养不起?只怕你过于滋补,‘嘭’一声炸了!”言讫又笑了个花枝乱颤。
凤卫这回是真郁闷了,他就发誓,明日捶不死华御医他便不姓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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