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佟喝令几杯酒之后,他略略有些醉意,话题也自然引回到银州留守的问题上,萧佟也不和陆飛说一些虚话,他明言告诉陆飛,能否留守银州,主要取决于银州的重要程度,此时虽然西夏军大败,但是西夏毕竟在西北一带根深蒂固,他们随时都会卷土重来。
所以,由谁驻守银州,也是关乎着宋国边防的重要因素之一,朝廷会不会让陆飛留守银州,从萧佟的角度来看,成败各占五成。
听了萧佟的话,陆飛不由来了兴致,笑问道:“知军大人且说说看,为何各占五成?”
萧佟刚刚喝完杯中酒,他看一眼陆飛,之后笑道:“第一,我和刘相公一起保举你倒是不难,可边防镇守,首先就要看资历,你年纪尚轻,功绩虽然很多,却没有大战经验,如果童大人因此而否决你,那也在情理之中,所以,这一点,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萧佟说完,陆飛已经起身亲自给萧佟斟酒,之后又道:“还有呢?”
“还有,西北一带若想长期镇守,大战不可少,如果西夏军忽然南侵,银州城必然就需要黑鹰军留守此地了,不过,我觉得朝廷另派大员来此地的可能性也很高,不过,如果能留下你,估计掌军是必不可少的,只是政务一块,恐怕你很难插手,总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才行。”萧佟笑了笑。
陆飛虽然对宋朝的体质并不是十分清楚,但是如果朝廷另派大员来这里,这可不是陆飛想要看到的结局,陆飛虽然心中不爽,但是却也无可奈何,他看一眼萧佟,很是无奈道:“该如何办,还请大人教我。”
“结交童贯,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
这一顿饭吃了很晚,萧佟没有住在城内,他和萧戈吃完饭,便带着亲随返回了位于城南的军营,并且在离别时,萧佟已经明言,他们会在次日清晨回军绥德,便也借着这顿酒和陆飛告别,陆飛即便再三挽留,萧佟也没有答应。
萧佟走后不久,石赛风也要告辞离去了,即便陆飛已经给石赛风准备了驿馆,但是石赛风却已银城安危为由,拒绝了陆飛。
陆飛不得已,带着一队百余人的骑兵群,送别石赛风。
离开银州,队伍向北,走了大约三四里路,石赛风便已拱手道别,打发陆飛早点回去。
陆飛与石赛风初次相识,自然要多送一段路程,但是石赛风却坚持让陆飛在点返回,陆飛也只好与石赛风在一条岔路口道别,此时两股人吗,约有一百二十余人,在岔路口停留。
陆飛从洪三手里要来酒囊,与石赛风各自满饮一大口,陆飛才拱手叹道:“石将军,银州与银城相距甚远,这一别,不知下一次何时再见,还望石兄一路保重。”
“呵呵,陆将军,你我能够相识,也算是缘分,但是有一句话,我不得不说。”石赛风显得有些犹豫,他轻咬一下下唇,之后才叹道:“虽然萧知军是为了陆将军好,但是童贯乃宦官出身,自古宦官不干政,而他却能一路平步青云,担任西北一带的指挥使,这并非偶然,国家现在也是多事之秋,虽然眼下小胜西夏,但是日后究竟会如何,谁也不知道,我建议陆将军,还是尽量想清楚,最好不要和童贯染上关系,否则日后一旦童贯被推翻,恐怕陆将军也要受到牵连了。”
石赛风的话听起来好像很遥远,与陆飛没有太大关系,但是对这个朝代有所了解的陆飛而言,北宋的气数即将燃尽,与童贯结交,确实不是好事,可历史的滑轮还在转动,天下之势必然风起云涌,而对于已经深陷这个朝代的陆飛而言,他已经没有能力摆脱这里,回道未来,那么,他唯一能够选择的路,就是在这里占住脚。
占住脚意味着,陆飛必须要有自己的根基,正如萧佟所言,结交童贯,由他做自己后台是最好的选择,而陆飛此时,也正需要这样的后台。
石赛风的话虽然是出自好意,但是陆飛却不能听取石赛风的劝阻,而且,陆飛早先之前就有了这样的想法,那时,陆飛还只是洛川县兼任知县,而如今,能否占住脚,能否在银州扎根,这才是陆飛迫切需要解决的。
但是陆飛不会让石赛风看出自己结交童贯的决心,只能拱起双手道:“石兄的话,我陆飛记在心里了,我会好好考虑的。”
石赛风即便是看出了陆飛的犹豫不决,他也不想多说什么了,很多事情,点到即止,何况,他与陆飛也是相识不久,还没有到深交的地步,所以,他今天说的已经够多了,此时时间也不早了,石赛风从马袋里拿出马鞭,再次向陆飛抱拳:“那我们就后会有期了。”
陆飛也抱拳道别,石赛风勒转马头,带着二十一名亲随向北扬长而去。
石赛风越行越远,看着他的背影,陆飛略显无奈的叹口气,银州留守,这个职务,自己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