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雨点般的羽箭射向高空,又在飞驰一段距离后落入敌军阵内,一片惨叫声后,西夏军数十骑坠落马下,但是后面强大的冲击很快便将这数十骑兵淹没了,他们呼啸着,挥起圆盾高举胸前,奋力抵挡射来的一波波羽箭,虽然还是有人不时坠落马下,但是他们的冲击力却很快把他们带到了宋军阵前。
西夏军挥舞着弯刀,长枪奋力厮杀,弓箭兵还来不及撤退便被西夏军团团包围,后面,盾兵,枪兵蜂拥杀来,与西夏军骑兵混战在一起,但是兵力的多寡决定最终的胜负,西夏军奋力的向前冲击,很快将宋军的防线彻底击溃,宋军士兵以一敌三,根本无法与西夏军正面匹敌,一阵阵惨叫声响起,宋军士兵身背数刀倒地而亡。
南面也进入了休眠期,宋军士兵所剩残军不足百人,他们簇拥着刘洪祥向后缓缓退去,在他们身前百步外,已经变成了红色的海洋,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宋军尸体,就连参军和几名刘洪祥的爱将也相继阵亡,这一战,宋军已经无路可退。
北面,战争在持续了半个时辰之后,渐渐接近尾声,蛤咄茨率领众骑兵渐渐向前逼近,两路兵马将刘洪祥困在核心,刘洪祥绝望的看着宋军骑兵,他愤怒的仰头大喝:“扬我军魂,洒血疆场!”
身边的将士们无不被刘洪祥的这句话所感染,他们也奋力大吼:“扬我军魂,洒血疆场!”
“扬我军魂,洒血……”
还没有喊完的宋军士兵被西夏军已无情的羽箭射杀,一阵阵惨叫声响起,宋军阵内不断有人倒毙,刘洪祥再也不愿坐以待毙,他大喝一声,挥舞长剑,率先杀出,直奔蛤咄茨而去……
……
战争结束了,蛤咄茨已付出一千余人的代价全歼刘洪祥的绥德军主力,并割下绥德军知军刘洪祥的首级,命快骑即刻交予李耀本,自己则率军南下,向银川城进兵。
狼烟还没有完全熄灭,一队千余人的骑兵队疾驰而来,他们沿着北面的山道南下,在抵达狼烟所在地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
残破不全的军旗可以看出,这是绥德军的军旗,而满地的尸体足以证明,他们遭到了西夏军无情的杀戮,而这支军队为首的将领刘毅却再也坐不住了,他慌忙翻身下马,在乱军中无助的寻找着。
陆飛与韩世忠也被这场无情的杀戮激怒了,自从参与北上以来,虽然偶有大战,但是全军一个不留,统统诛杀的战役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而且,被杀的军队居然是绥德军。
绥德军为了解威戎城之危,已调集了近七成的兵力北上,而这场无情的杀戮,几乎将绥德军的防御彻底摧毁了,此时见刘毅如同疯了般在乱军中寻找着,陆飛的眼泪不自觉的落了下来,他能够体会,刘毅此时的心情该多么的焦躁不安。
又过了好一阵,当刘毅半跪在一名身穿铠甲的无头尸面前时,陆飛等人也急忙赶了过去,刘洪祥的首级已被敌人割走,而他的右手,依然静静的攥着长剑,直到死的那一刻,他都没有放弃战斗,没有为宋军丢脸。
这是一场不公平的战争,宋军的主力并没有集结在此,而西夏军却已大军压境,延安府援军北援却迟迟没有抵达边境,使得绥德军全军溃败于此,无一幸免,这场战役,宋军输的不仅仅是土地,他们连西军这么多年的尊严都输进去了。
刘毅埋头在尸体旁,他大声的哭泣着,但是陆飛和韩世忠都知道,现在还不是落泪的时候,西夏军伏击了绥德军主力,他们下一步目标,必然南下,仅凭刘毅一己之力,根本无法在抵挡西夏军南下脚步,必须火速赶往绥德,与延安府北上的援军会合,才能谋求下一步退敌之计,如此想着,陆飛踉跄着走前一步,大急道:“将军,事急矣,我们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
刘毅身子一震,他泪眼婆裟的看向陆飛,陆飛又道:“西夏军围歼了我军主力,他们必然南下,我们若不赶回绥德,集结残部誓死守卫绥德军,我们的土地就要丢了。”
“况且,我们必须尽快和经略大人的队伍会合,那才是求存之道啊!”一旁的韩世忠也大急道。
刘毅仿佛听不到二人在说什么似的,他沉默了好一阵,直到大家再度大喊:“将军!”
刘毅这才强打精神,缓缓起身,又看了看自己的父亲,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冰冷:“容我埋葬父亲之后,咱们再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