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贵老俩口从小生在旧社会贫农穷困的家里,老俩口子成家时家里也穷困的厉害,从过去生产队大集体到现在单干责任田,省吃简用,抠抠索索、辛辛苦苦地碹下自己的五口窑,生下三儿一女过苦日子,这几年田地里收成仅够吃穿,加上念书根本不够花,一直过着紧巴巴的日子。李德贵老汉哥弟兄七个,他行四,他们的上辈子娘老子打架斗嘴搁搅了多半辈子,解放后竟然离婚各过各的,所以他们哥几个成家娶妻都是靠自己,成家后还得分担种地养活他们的娘老子。
李德贵解放后当年从村里的初小考上张家堡乡初中,他的老子就是不让他继续念了,因为哥弟兄们多念不起书,对前来上门回劝的老师说:“书当不的柜子做不的椅子,盛不了米做不了饭,识几个字认的头朝上下,走路认清东西方向就行了,要不了出门上个茅厕也个男女分不清……。”老师只好叹着气摇了摇头走了。从此李德贵心里发誓一定让他的子女们念书成才,即使是拍袄当裤子也要供他们上学。好在他的子女们好学要强,大多考上了师范中专高中,成了村里读书人家,尽管日子过得紧巴头穷困点,但心里美脸上也光彩。
老大李子林乡高中毕业当了村小学里面的代课老师,写的一手好字好文章,当年乡里缺材料员,当时乡领导看好他,把他调乡里写材料,后来转正变成正式乡干部了;闺女李子华考上了师范,毕业后回到了张家堡乡中学教音乐,找了个县城里的对象结婚五六年了;老三李子安中专毕业正等待安排工作;老四李子平初中毕业也在等待着升高中,按说是好日子在前头,一家子有前景有奔头正在劲上呢,正是蒸蒸日上有前景的家庭。
可是生活不是设想的,不是用想像过着的。李子林组建了个半工半农家庭,媳妇孙金玲看他是个公家人,当年没要什么财礼嫁过来,日子长了听得村里人闲话多了,心里就有小算盘了,开始有点小意见了,和德贵甩头甩脸闹分家,她是怕子林弟兄们多,拖累她的小光景,最后还是单门独户过日子去了;李子华对象在县城里,她在乡中两地分居久了不合适,正忙着找关系往城里调动工作;李子安中专毕业待分配,现在乡农技站给他表姐夫帮忙实习打工,学机床电焊,于原本设想的上学校包分配能当干部来换换门风结果不明朗,村里人背后说三道四,议论纷纷;尤其是老四李子平因为初中快毕业了给女同学过生日聚众喝酒被处分,升高中还是问题,在李德贵的斥骂中气恼下要赌气不念了,这晦涩的雨泽天气加上心里的堵得慌,他们的娘亲愁眉苦脸唉声叹气,老子李德贵甩鼻子扭脸,摔摔打打,骂骂咧咧,一家子如同这天气阴沉的厉害。
一连一个月不停歇的哗哗大雨加着蒙蒙细雨连着丝丝小雨终于淋尽最后一滴,风吹开浓云散雾拨晴见日了。正如庄稼人所说:倾盆大雨,雨过地皮湿;毛毛细雨,雨滴地三尺。把捂在家里久郁闷憋坏了的村民们跑出自家门和窑洞,聚拢在村口的中心打谷场上舒着长气互探着各家遭灾情况,放眼望去整个村庄,高低不平的各处院落和窑洞上满眼的黄泥流淌,炽烈的阳光下还未揭起的塑料布、地膜散发着白光挺晃眼,村边的沟渠的羊肠小路上黄汤水汹涌着流淌,像是泛滥的小黄河,村里外到处是一片狼藉,有好多人家的窑洞已经露出泥皮挂面披挂在窑洞斜面,成了危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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