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她,犀利如鹰的眸子饱含猎杀。
她望着他,清冷如冰的眉眼满是寒霜。
两人衣衫与墨发因了愤怒而猎猎飞扬作响,屋内的气压急速下降,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带了寒气,吸入肺腑之间,微凉。
半响,他望着她倔强不服输的眉眼,忽而一笑。
“不曾想,你虽是忘了我,却还是不曾忘了我曾经传授给你的武功,呵呵,不错,很是不错,看你周身散发的强势逼人的气场,也算是没有丢我的脸,也不枉我来走这一遭。”
他一笑间,如鹰锋利的眸子在瞬间收敛了戾气,飞猎的墨发与红衣,仿佛被施了魔法般在弹指之间安静下来,墨发如流水紧贴着妖艳红衣,于狂乱中突然静止,收放自如,令人不免生出一种幻觉来,仿似之前的狂狞与张扬,并不是他。
见他收敛了通身的戾气与愤怒,顾清惜散发而出的气场也逐渐的趋于柔和平静。
她眉梢上挑,盯着他,黑白分明的清澈瞳仁染了一丝的疑惑,眼前这人刚才说什么?
他曾经传授给她过武功?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她怎么一点儿印象都不曾有?
顾清惜盯着他,冷声道:“我不会武。”
“不会么?呵,若是不会敢问你昨日面对箭矢乱流,你拿的什么自保?”他不以为然一笑,继而道:“是谁在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解了风意潇的腰带,扒掉了他的外衫?”
“怎么,你记性该不会差到这种地步,连昨天发生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漫不经心的抚了抚自己的那红如鲜血的衣袍。
顾清惜眉头微微一皱,昨天的事情她自然是没有忘记,且从踏入这异世以来她身体每次出现的异常她都暗暗记在心里,犹记得第一次在心然院时她去树下挖锦盒,生怕撞见巡逻的下人她情急之下竟飞身上树而后又飘飞在了半空中离开了院子,那时候她就奇怪,她如何能飞起来……
第二次,是在陈瑞杰试图要轻薄与她时,她抽下墙上悬挂的长剑与他搏斗,后被擒,她拔下发簪猛刺他的胸口,当时的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如此大的力气,一簪刺下,入肉七分,且精准无误……
第三次,也就是昨天,在公主府时陈氏欲拿刀刺她却被她迅速闪过,那躲闪的速度快的令她都咋舌,她没做多想,只当这是情急之下的自卫反应,直到在小巷中遇黑衣人伏击,她扒了风意潇的外衫当做长绫狂舞,竟是硬生生的阻止了乱箭飞射,直到力竭吐血晕阙……
第四次,便是眼下,她与红衣男子彼此对峙,体内气流窜动,她的发与衣可无风自舞,猎猎飞扬……
这些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现象,与危急之下爆发而出的诡异力量,难道就是武功么……
回忆中的片段如光影闪烁在脑海里,顾清惜思及此,原本拧着的眉头越发皱的厉害起来,那紧皱的眉宇仿似都能夹死一只苍蝇……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奇怪?呵呵,这些都是你潜意识里的欲念在保护你,要知道八年前承受了你一饭之恩,我可是不顾家族规定破例亲手教导了你一些武艺,只为的你能在受人欺负时自救保住一条小命……现在,你还想说你不会武么?”
看着她紧紧皱起的眉峰,他的眸子不由的微微半眯起来,又道:“按照常理来说,这八年来你若将我教导给你的武艺强加修炼,你的造诣远比现在要高的多,虽是比不得四国之内的一流高手,但若在卫国这巴掌大的京城中,你的武功应该是居于上流了,若论起来,怕也不会输给顾长卿分毫……”
“这八年来,你都干了什么?竟将我传授与你武功心法置之不理?哼,要知道你这次能逃过将军府的伏击只能算是侥幸,如若顾长卿不在身后跟随着你,你早就成了死人了!”
他口中每说一句话,顾清惜的眉头就更皱紧一分,眸子看着他,仿佛是根本不能消化他这迎面砸来的纷乱的信息。
难道她的真的会武功么?
而且这武功心法还是他于八年前传授的?
从他的话中意思得知他当年传给她的武功似乎是极其的厉害,若一直勤学苦练,甚至是能与顾长卿的身手相媲美?
除了这些以外,比这些更重的是,这红衣男子竟然能知道伏击她的黑衣人是将军府的人,更可怕的是他还了解了顾长卿了动向,知道他当时跟在了她的身后,更是知道了他的武功基底……
他到底是什么人?
为何知道的这么多?
若他是卫国的人,那么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就能查明伏击她的黑衣人是什么来历的话,那不得不说他是个有着极其发达缜密的探知信息来源的人脉,帝京除了王孙贵族之外,竟还暗藏着如此神秘高手,与暗处秘密窥探着帝京的一切风吹草动,这不得不说是个极其大的隐患,想一想便不寒而栗。
若他不是卫国人,那么情况就更加糟糕可怕了!试想一个异国之人,能在并不属于自己领地的卫国中暗自探视帝京的一切,那可想而知,他的力量该是用多么的人,竟然渗透到了卫国皇城内部,且但从将军府与顾长卿来说他便已经清楚的掌握了他们的一切的信息,那么由此可推测,怕是整个卫国皇室与朝中重臣都已尽在他指尖掌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