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干的?”沈弘业几乎是气红了眼睛,儒雅的面容瞬间变的狰狞起来,看着顾清惜的眼神恨不得要将她吃了似的!
“不是我。”
三个字,简短有力,顾清惜直直的望着沈弘业发怒的脸,唇角上扬,笑容温软。
笑,面对质问,她竟还在笑?
沈弘业只感觉自己挥出去的一拳打在了一团棉花上,满心满眼的愤怒就这样被顾清惜不费吹灰之力的卸去了一半。
这个女儿,自从清醒过来,就是诡异的!
沈弘业瞪了她一眼,甩袖道:“是不是你,早晚会见分晓,但凡敢谋害老夫人的,我决不轻饶!”
顾清惜一笑,不去理会沈弘业,而是笑盈盈的看向陈氏母女,“陈姨娘与二妹可是听见了?父亲大人发话了,一旦查出凶手绝不轻饶呢,现在主动认错,兴许还来得及,若真等着东窗事发的那一刻,怕是想要脱身已是不成了。”
东窗事发?
陈氏笑容满面,她这事计划周全,绝不会有东窗事发的那一刻。
“大小姐还是自求多福吧,相爷可是怀疑上你了呢。”
顾清惜莞尔一笑,伸手抚了抚云鬓上斜插的桃花簪,清冷道:“想要构陷与我的人,下场都是凄惨的,陈姨娘可是想清楚了?”
一听到凄惨二字,陈氏脑中有片段疾闪而过,那是沈菀乔的手,沈菀秀的胸,陈瑞杰的残废,陈明珠的哀嚎,以及陈将军府头顶上扣着的私通敌国的罪证……这一桩桩一件件仔细想来可都不是出自顾清惜的手?
果真,构陷她的人下场都是凄惨的!
然而正是因为被害的凄惨,她才下了彻底弄死顾清惜的狠心,只要顾清惜活着一天,她就没一天好日子可过!
想到这里,神情恍惚的陈氏面色顿时坚决了三分,只见她不以为然的眯了眯眼,道:“话不要说的太满,要知道饶是江河上行风破浪的大船也有被风浪湮灭的时候。”
听着口气倒是不小,看来陈氏以为这次是十成十的能至她死地了?
顾清惜弹了弹肩膀上落下的一片杨木叶子,幽然一笑,抿了唇角,灿烂道:“被风浪湮灭到是不大可能,但兴许会在阴沟里翻了船,陈姨娘这话可正是提醒了我,一定要小心谨慎,小心身下臭水烂泥的水沟,莫要陷足与此,不然染上一身的臭味可是不好了呢。”
顾清惜飘飘然的走了,徒留下陈氏满脸的狠辣,“臭***,敢指桑骂槐的骂我是那条臭水沟!哼,今儿非拉你进泥潭淹死你不可!”
“乔儿,咱们走!”
母女两人一边暗地里磨牙一边跟着进了屋。
府上的陈大夫被元嬷嬷请来时,沈家二房那里也是得了消息,两帮人凑巧都赶在了门口,一并进屋后,原本宽敞的屋子瞬间显得有些拥挤了不少。
“陈大夫,麻烦您快给老夫人瞧瞧,这是怎么了?”
正在房中来回踱步,双手紧捏着的沈弘业见大夫来了,立马扑了过去,内心是十分的着急。
“相爷莫急躁,老夫这就为老夫人号脉。”
陈大夫专心为老夫人诊断时,二房沈楠竹的脸色也不好看,他抬眼去看沈弘业,道:“大哥,老夫人身子一向没病没灾的,怎么突然吐血晕了过去?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是如何是好?”
沈楠竹因为是小儿子,自幼被老夫人都捧在手心疼,别看年有三十五岁但却是个不成事,性子一团面十分的柔弱比沈弘业更是弱三分,加之他不谙世事只知舞文弄墨的一介酸儒,面对老夫人的突然吐血昏迷,他自是心里头吓坏了,忙找沈弘业拿主意。
沈弘业正是烦躁着呢,沈楠竹的一番话无疑更是让他火上浇油,当下阴沉了脸,“你着急什么,老夫人什么情况尚且不明,你说什么三场两短,你就不能盼着点好么?”
沈楠竹被憋的脸一红,糯糯不知言辞了。
顾清惜见这一幕,却是不由冷笑,也难怪沈弘业对老夫人如此上心,要知道若老夫人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这个丞相可是要辞官丁忧的,这一丁忧就是三年,他的丞相之位早就不知道被谁坐去了,更何况皇上一直不满他无作为无建树。
想一想这各种牵扯,沈弘业的脑袋就一个头两个大,自然是要发怒了。
“大哥,楠竹也是忧心老夫人心切,您怎么能如此训斥他呢?”听到沈弘业训沈楠竹跟训斥跳小狗似的,孙氏却是不依了,孙氏性子泼辣且牙尖嘴利,见自家男人挨训自然是要***不平,只见孙氏一双桃花眼翻了翻,面容冰冷。
沈弘业看了一眼这个长相貌美,身材火辣勾人的弟妹,动了动嘴皮子,想要反驳训斥的话又给压了下去,默不吭声了。
陈氏心里暗骂了一声孙氏狐妖猸子,狠狠的捏了捏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