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你且下去吧。”陆风摆了摆手,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接着说道:“秦毅,本官念你重伤在身,便免你受那皮肉之苦。”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是免去杖责刑罚,恐难以平民怨,秦毅甘愿受罚。”秦毅面不改色,语气坚定。
“秦兄弟,你还是再想想吧。”陆离显然有些不忍,站起身来,出声劝道。
“多谢小将军好意,不过我心意已决,无须多言。”秦毅胸前隐约传来一阵剧痛,颤声道。
“也罢,也罢。秦毅罪孽深重,杖责五十。”陆风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
话音未落,两旁的衙役早已目露凶光,按捺不住,一阵讨论过来,从中走挑选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大汉来执刑。
几张长凳摆好,秦毅从地上站起身来,环视四周,除了极少几个人之外,其他人全是冷嘲热讽的看着自己,心中苦笑不已,趴在了长凳之上。
“啪”
水火棍加身,秦毅的身形明显颤了一下,左边那衙役盯着从中断开的水火棍,心中有几分诧异。
“啪!”
“这……”右边的衙役力道还要更甚几分,水火棍也再度崩断,让他不禁微微皱眉。
“啪……啪……啪!”
杖刑已过二十,水火棍不知道换了多少根,就连公堂之外的百姓都有些微微侧目,秦毅接连挨了二十杖,剧烈的震动使得胸前旧伤再度崩裂,不停往外溢血,他忍着剧痛,从始至终都不一声不吭
“啪……啪……啪!”
杖刑已过三十,秦毅全身颤栗,面色惨白,嘴角发紫,几经陷入昏迷。
右边的衙役举起手中水火棍又要打下去,就在这时,一道人影从大堂之外冲了进来,扑在秦毅的身上,正是唐朝。
“啪!”
那衙役见到陆风并不阻止,心中怒意翻涌,手上力道更甚几分,似乎想透过唐朝的身体,打到在他身下的秦毅。
“大哥,你这是何苦。”秦毅颤颤巍巍的说道。
“二弟……呃……打在你身……痛在我心……我兄弟二人金兰结义……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相扶……”水火棍不停打在身上,唐朝忍着剧痛,断断续续的把话说完。
“啪……啪……啪!”
“轻点吧,这样下去会被打死的。”
“对啊,对啊。”
杖刑已过四十,两旁三班衙役,堂外百姓都有些于心不忍,又一联想到被打死的张十三,有的人再也沉寂不住,出声劝解。
“啪……啪……啪!”
杖刑五十已毕,唐朝从秦毅的身上跌落了下来,摔倒在地,秦毅虽是剧痛难耐,但还是咬着牙从长凳上爬了起来,跪在地上。
“重犯秦毅,罪孽深重,敕令,秋后问斩。”
判决已下,不容有改,几行清泪,顺着唐朝的脸颊滑落了下来,秦毅笑了笑,好似解脱了一般,昏迷了过去。
良久,众人四散而去,公堂之上只剩下陆家父子。
“离儿,我这么做,是不是……”陆风微微皱眉,话却没有说完。
“父亲,清官难断家务事,我能理解你。”陆离怔了一下,轻声说道。
“也罢,也罢。对了,你姐姐回府了吗?”陆风像是苍老了几分,略显垂暮之意。
“前几日便回来了,不过她好像有什么心事,我几次过去找她,她都闭门不见。”陆离原本不想说出这些话,不过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是不是她在外面有心上人了,对这次我要她回来举行比武招亲不满?”陆风眉头一挑,沉声问道。
“我问过雪姨,姐姐并没有心上人,不过在回城路中像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因此心情可能有些不好。”陆离害怕产生什么误会,急忙说道。
“没有就好,不然我这老脸往哪里搁。”陆风喜形于色,接着说道:“若是秦毅不曾犯此罪重,你姐姐也能有个好的归宿。”
“不如……”
“不如什么……”
“不如让秦毅以戴罪之身参加比武招亲,若是获胜,说不定能救他性命。”陆离对秦毅的身手钦佩不已,不忍让他就此丧命,这时听到陆风追问,便接着说了下去。。
“嗯,你这话虽然有几分道理,但是要救他性命倒是不太可能。”陆风若有所思,接着说道:“不过你姐姐自幼娇蛮任性,让秦毅登台去挫挫她的锐气也是极好的。”
“父亲,那我现在便去牢房看望秦毅,把这事给他说了。”陆离有些兴奋,说着话就要往外跑。
“等等。”
“父亲,还有事吗?”陆离停住脚步,面有不解,问道。
“这事不急,还是容我再考虑一番。”陆风迟疑了半晌,说道,“这样,你先去找个大夫给他治伤,让牢役狱卒好生照料,过几日再去通知他比武招亲的事。”
“是,父亲,我这就去。”陆离欣喜万分,雀跃着跑了出去。
“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秦老,我对不住你。”公堂之上,良久无言,半晌之后传出一语低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