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事不关己派,这是既无才也无财的双无人氏,大厅不管如何喧闹,他们都巍然不动,搂着姑娘大吃豆腐,很明显,何大家对他们来说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幻想,所以很认命的,干脆连看都不看,老老实实吃着自己碗里的。这类人最明智,也是最无奈的,他们无奈的选择了不得不明智——人若有了争逐的资本,想法就多。比如眼前的这些才子和土豪们,他们有才,或者有财,这便是他们的资本,他们自认有能力一搏。
刘凡冷眼旁观,却是看得兴味索然:分明是一群雄性动物在一起竞争,以求得到雌性的青睐,达到自己的交配目的,有意思么?刘凡现在甚至有点后悔坐在这个大厅了,好好的我干嘛凑这热闹?叫个姑娘、包个雅间那大保健啥的一下,比现在这场景强多了,看得到摸不着,还被美女用不屑的眼神鄙视着,大家却还一个劲儿地趋之若骛,惟恐落后半步,这些男人骨子里是不是都有着犯贱的本质啊?
刘凡觉得自己应该算是第三类人,因为他很本分,从不去奢望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有些东西或许能拥有一时,但如果自己没本事保护好它,它注定还是会失去——比如这位淑璇姑娘,似乎许多有财有才的人都来追捧她,若是被刘凡赎回家去,外人扔石头砸他家瓦片的可能性暂切不谈,只怕刘凡每天都要给刘老爷结结实实地“锻炼”几顿。
再说刘凡也没这个竞争力,论财,刘府必须有钱啊,专门替皇室做生意,也不好意思没钱啊,关键是他刘大少爷身上没钱!现在他和小六,主仆二人身上若能凑出五十两银子便已实属不易了,这点钱若跟那些土豪老爷们叫板,那绝对是呵呵了。之前在王妈妈面前一副大款样儿,无非是因为今晚请客的主人不是他,他刘大少自然是想怎么吹就怎么吹喽。论才嘛……嗯,好像扯远了,拉回来。
那位丫鬟出了题后,退了回去,王妈妈这时站出来笑道:“诸位爷,淑璇姑娘今儿出了题,就请诸位才子大爷们好好写了,由于长久以来都无人能入得淑璇姑娘的闺房,所以今儿咱们这的规矩有了一点点变动,今晚若是无人能写出好词令淑璇姑娘满意,那就实在对不住了,只好请大家出价,价高者也能入淑璇姑娘的闺房。”
王妈妈说到这儿时,刘凡清楚的看见淑璇姑娘虽然仍在笑,但眼中却快速闪过几分愤怒,一个美貌且有才华的姑娘,被人像拍卖物品似的站在台上任人买卖,视为男人禁地的闺房却成了众人竞逐的赌注,换了谁都会觉得愤怒。命运对她是不公的,可惜她似乎并没有能力反抗,只能随波逐流。花魁这个称号,对女人来说,不是一个值得炫耀的荣誉,它烙着“风尘欢场”的印记,或许数年以后,眼前这位花魁人老色衰,便与那些站在街边拉客的暗门土娼没什么区别了,身陷风尘,这便是她们的宿命。
王妈妈说了那番话后,大厅顿时轩然大波,才子们不服气,大声指责王妈妈满身铜臭,用银钱玷污淑璇姑娘云云,指责归指责,接着他们又大都满脸惭愧之色,毕竟淑璇姑娘出的题这么久都没人答上,实在是让这些所谓的才子们汗颜不已。
富豪们似乎早就被王妈妈提前告之,所以听到这个宣布他们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眼中尽显戏谑之色,有才又怎样?老子也有财,比你们的才管用多了。
淑璇姑娘仍是微笑着,在刘凡看来,更是让他感叹不已。花魁又如何,纵是才华出众,国色天香,出淤泥而不染,终究躲不过这一天,不管是谁胜出,对淑璇姑娘来说都不重要了,风尘女子自然有风尘女子的归宿,这是改变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