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云窝身躲进一间廊房,这里离现场不近也不远,便于逃走也便于观察,加上罗云的眼力奇好,刚好能看清现场动静。
当罗云将连弩搭窗瞄准外边的时候,一大堆护卫围着两个马夫模样的汉子厮杀。看来这两个汉子是装扮成马夫,等柱国和李密到马场骑马的时候下的手。只是柱国平常侍卫如云,替身也有一两个,场中那个躺在地上穿将服的,长的很像柱国,一身是血看来已经尽忠职守了。
中间的两个马夫装扮的汉子,眼见体力慢慢的不支了,柱国在两个护卫的陪同下赶来了,他的右臂缠着白布,渗着殷红,显然伤到皮肉了。
罗云正看得起劲,寻思着怎么用连弩射了两个刺客。还没等罗云调整好姿势,两个刺客互相使了个眼色,手一撒,内力催动,漫天白烟,全是石灰。众侍卫眼泪和着石灰,顿时哭叫连连。两刺客用布遮脸,没被石灰伤到,趁这个间隙,一矮身,滚到柱国身前,柱国身前的两个护卫一人缠着一个刺客,打斗起来。
正在这时,罗云见柱国身旁一个穿将服的男子,眼中闪出一道杀气,一把匕首从袖口滑落手心,罗云眼见不妙,心知不好,本能大叫:“柱国小心。”一支弩已经射了出去。一声惨叫,柱国脸色惨白的看着身后,那将服男子已经倒地气绝。和两护卫纠斗的刺客,此时也被制服。柱国正要上前问话,两刺客见突围不成,交换眼神,咬舌自尽了。柱国只得下令打扫善后,然后就把罗云叫去问话。
在平常处理军务的青龙厅,柱国神色复杂的望着罗云,“多谢罗云救了我一命。”
罗云见柱国眼神满是疑虑,谦逊道:“都是柱国福大命大,才躲过奸人陷害,这就是吉人自有天相。”
柱国还是怀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人要行刺我?”这是他百思不解的问题。换作是你,也会怀疑。怎么知道?罗云是看到的,可是谁信啊?确实,罗云的感觉超出常人许多,他的耳力,百步之内,可以听见蚕食的声音,并且能在嘈杂声中独取一人之声;他的嗅觉,像猎犬,挺丢人的,曾经一次在街上,闻着一股异香,他一路追踪十里地,到得一处‘青满楼’,原来那异香是从‘青满楼’一个姑娘锦囊里传出的。追至此,姑娘叫来老鸨,说有人跟踪,老鸨见罗云长的丑陋,以为是来嫖霸王妓的,不问原因就是一顿好打;罗云的眼力不用说了,刚才就是铁证。这样的原因还是不要说的好,要是柱国知道他有这般本领,他柱国在罗云面前还有什么秘密可言?柱国那还不要挖他眼,削他鼻了?所以罗云撒了一个谎:
“我有饭后拉屎的习惯,吃晚饭,准备拉屎,就听见一阵喧哗,我就拿了连弩防身,看见两个刺客放出烟雾,就觉得奇怪,想想两个刺客再大本事,在军中重地一旦被发现也逃不了啊,放出烟雾估计是给别人创造机会,所以我断定,还有刺客,一定藏在柱国的左右。一时心急就叫了出来,记得大人身后原来没得人的,我这一叫,刺客慌乱中跑了出来,我就照着那个方向射了一弩,以掩护国柱避开,谁知竟然射中了。这都是柱国的德厚,才刺死了刺客。”
杨玄感将信将疑的点点头,打发罗云出去了。后来罗云听说,刺杀柱国的是名噪绿林的‘九省五路绿林英雄都头领’单雄信的人。此时单雄信已敏锐察觉隋廷必亡,暗自准备起事。黎阳是隋廷粮草重地,得黎阳便得天下粮草,所以就起了杀心,收买国柱偏将,密谋行事,杀了柱国。黎阳群龙无首,单雄信调集九省绿林好汉在东郡静候,一旦行刺成功,就取了黎阳。谁知万无一失的计划破灭了,所以他们也便退了,毕竟是地下组织,柱国也不好清查。
不过通过此事后,柱国见罗云聪明多智,想留罗云在身边。罗云一想,黎阳成了黑老大窥视的猎物。万一被他知道了,这次是他罗云救了柱国,到时发个江湖通杀令,罗云可不想自己英年早逝。所以罗云要拒绝。可是怎么拒绝呢?总不能说他怕死在柱国手里吧?得找个理由。罗云便满脸哀容对柱国说:“我家老爹一生才华横溢,可惜没有功名在身,老爹死的时候还以此抱憾终身。临终嘱咐我,说我长的丑,身体又不好,又不会种地,不求功名估计不好混,所以我想参加本朝的首届科举。”这可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谁也不能挡着别人上进是吧?再说还是老爹临终所嘱。
柱国也是有孩子的人,怎能不知道当父亲的心?当即答应帮罗云取得考试资格,还在恩科开考前的两个月,就送罗云盘缠,让他去西京赴考。
附:杨玄感:隋末最先起兵反隋炀帝杨广的贵族首领。弘农华阴(今陕西华阴东)人。父杨素,曾协助炀帝夺取皇位与平定汉王谅的叛乱,假楚公,位至司徒。玄感以父功为柱国、礼部尚书,自以为家世显贵,朝臣中多其父故吏;又见朝政紊乱,炀帝猜忌大臣,他内心不安,遂和诸弟阴谋推翻炀帝的统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