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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 爱是一样奢侈的东西 为碧血缀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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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 爱是一样奢侈的东西 为“碧血缀梨花”的巧克力加更1000字

2016-01-20 作者: 茯苓半夏

218 爱是一样奢侈的东西 为“碧血缀梨花”的巧克力加更1000字

云南秋日气候很燥, 病房里摆了一只加湿器。

沈春光进去的时候加湿器正在扑哧扑哧往外冒着白气。

柴露就躺在床上,鼻子里插着氧气管,浮肿的眼皮虚虚闭着,也不知是醒着还是在昏迷,她整个脸都是土灰色的。平时总要盘得一顺水的头发现在都拢成杂草团在枕头上。

沈春光都有些不忍心看,之前还这么精神的女人,总喜欢穿各式窄肩窄臀的裙子,衬得她珠圆玉润,然后捏着一只手机和小坤包在水晶宫里整夜转。

水晶宫里上上下下的姑娘都要喊她一声“露露姐”。

她性子爽烈。骂人的时候不留情面,可哄人的时候又总能把你弄得筋骨松软。

沈春光觉得自己应该恨她,可到这点上她又恨不起来了。

或许女人都是这样,看到别人跟自己有类似的遭遇就会忍不住同情。

沈春光抬眼又看了下窗,窗上装着大片玻璃,叶覃和老麦他们就站在窗户外面,两眼正死死盯着屋里的沈春光,而关略捏着烟还靠在墙上。

所有人好像都在等,等柴露给沈春光交代最后“遗言”,唯独那个抽烟的男人漫不经心,仿佛他只是来医院随便走走的外人。

沈春光嘘口气。

她不清楚为什么柴露要点名单独见她,可人都已经来了,她只能抽了张椅子坐到了床前面。

或许是抽椅子的声音吵到了床上的人,柴露竟慢慢撑开了眼皮。

“来啦?”她张着干裂的嘴唇说了一句,声音很低,可口吻淡淡的像在拉家常。

沈春光勉强笑了笑:“嗯。来看看你。”

“你看到了……是不是觉得心里解气?”

“没有。”沈春光当然不会这么想,“我跟你不一样,我多少还有些良知,总不希望有人死。”

她这话说得…真是一针见血。

柴露居然还笑了笑,三十出头的女人了,平时熬夜多,脸上的细纹和暗斑都要靠化妆品才能遮得掉,今她破败地躺在床上,一笑脸上的鱼尾纹都出来了。

可沈春光还是觉得她这样好看,至少显得真实。

“你笑什么?”

“笑…”柴露咽了口气,“杏儿,你也就这张嘴厉害。”

“……”

“不过你命比我好…”

沈春光不懂她这话的意思。以为只是胡言乱语。

柴露吃劲地转了转头,看了眼窗外廊上站的人。

叶覃,老麦,两人都在凝神看着病房里的动静,唯独那男人叼着烟在看手机。

“知道他是谁吗?”

“啊?”沈春光一愣,“你说哪个?”

“正在看手机的那个。”

“……”

沈春光皱了下眉,纳闷将死之人不都应该头脑很清醒吗?怎么柴露反而糊涂了呢。

“知道,你们不都喊他九哥么。”

“不是,只有九戎台的人才喊他九哥。”

“那你不是九戎台的人?”

“我不是。”

沈春光嗤笑:“那你为何会躺在这里?”

柴露也笑,她为何会躺在这里?

“杏儿,我是范庆岩的人,他的女人…”

“……”柴露这话无端让沈春光的心脏缩紧,“你爱他?”

爱吗?

柴露转过脸去看着头顶的白炽灯。

小时候家里穷,十三岁就辍学在家里,刚成年就跟人进了场子,第一次出台的时候柴露还是个雏儿。对方花五百买了她的第一次。

“我这一辈子有过很多男人,多少自己都数不清了,但从没对谁说过一个爱字。”

“……”沈春光无端觉得伤感,“你没对他说过一个爱字,可你把命都给他了。”

“是吧,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因为爱?”

“可能是,但也未必。”

“……”

“不过有一点我记得很清楚,他是第一个给我钱花的男人,五百,十几年前搁我们老家那山沟沟里就是好大一笔钱了,寄回去可以给全家老小当大半年的开支。”

“……”

到头来柴露也没跟任何人提起当年的事,当年范庆岩便是买她初夜的男人,她的第一次是给他的,她自己记得。可是范庆岩已经完全不记得。

十几年前在腾冲小镇睡了只鸡,谁还记得那鸡长什么样子。

柴露后来也从没跟范庆岩提过这事,提了自己会觉得矫情,但她一直记得范庆岩的样子。

“爱”其实是样很奢侈的东西。

有些女人动不动就把“爱”挂在嘴边上,每换一个男人都能爱出死去活来的样子,可有些女人终其一生都未必知道“爱”是怎么一回事?

或许不敢爱,或许不曾爱,或许爱了,但从没有机会说出来。

沈春光似懂非懂。

“所以你为了这五百块,到头来愿意把命也给他?”

“我是想着可以把命给他,但不是用这种方式…” 柴露在床上又费劲地喘了两口气。

女人总是有愚蠢的偏执。

柴露在场子里混了这么多年,血口人命也算是见多了,知道自己有天或许不得善终,也想过果哪天范庆岩要她豁了命去救,她绝对不会搪塞,可临了临了……

“我没想到他会拉我过去替他挡枪子…”

“……”

“虽然结局都一样,但我不甘心。”

不甘心她这半生跟着范庆岩,她总觉得那男人待她多少有几分真心,可到头来他也只把她当靶子,顾了自己逃命。

“男人大多薄情…更何况还是像九戎台这种地方出来的男人…”沈春光不知该何劝她,更何况柴露都到这步田地了还执迷不悟,沈春光觉得劝不劝都没啥区别了。

“一样吗?”柴露又偏过头来看了眼窗外墙根边上的男人,那会儿他手里的烟已经抽完了,正埋头在叠着什么东西。

“或许有不一样的。”

“你说他?”沈春光也发现柴露一直在盯着关略看了,“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是他去缅甸把你带回来了。”

“那是为了从我口中套出他想要的消息。”

“你真这么觉得?”柴露又笑了笑,“他是关九,手段那么多,真要从你嘴里抠出什么秘密,你还能安然站在这?”

柴露这话半真半假,沈春光皱了皱眉,不打算往心里去。

“你单独要见我,就为了跟我说这些?”

“当然不是。”柴露又缓了一口劲。

窗外叶覃几乎快贴到玻璃上了,她一直在死死盯着病房里的动静。

“那你要跟我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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