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留下来，陪朕（万更）
2016-01-16 作者： 新人旧酒
142 留下来，陪朕（万更）
“姗姗姐姐。”素素显然是被吓到了，她抬头，有些惊慌的看着姗姗，“素素方才说的都是实话，你若是不信的话大可随便开口询问。”虽然害怕，却并未阻止她说真话的步伐，她忍了一下，便又继续开口。“而且你也是知道的，皇后娘娘的这狸猫只有娘娘和太子殿下两人可以靠近，就连皇上都要望而却步，她通灵性，若不是她自己想来，姑娘又怎会抓得到？”
闻言，夜阑珊稍微敛眉，从她们俩的对话就可以看得出来，这猫儿是特别的，她伸手，轻柔的替猫儿顺毛，小狸猫竟像是很享受一般微微闭上了眼睛。
可是这个动作，在姗姗看来那就是挑衅，本想此事就此作罢，心里的火气却轻而易举被点燃。
“就是因为这猫儿连皇上都不能靠近，却能让她这么抱着才觉得奇怪。”姗姗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随即示意跪在地上的素素别再开口。
“从那天见面我就觉得你靠近皇后娘娘是别有用心的，这不，才刚刚进了皇宫你就这般嚣张，竟让皇后娘娘找了许久，你可知罪？”
“若是我记得没错的话……是皇后娘娘主动救的我，然后，也是皇后娘娘主动叫我带回来的。至于这猫儿，我刚才也已经说了。是她自己来的。”
世间当然没有太多的巧合，但不是真的就没有，夜阑珊有时候觉得事情就是这么的顺其自然，虽说一来是她并未想到要来北辰，但是既然出了这样的意外，那她其实也只是秉承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的，她没有刻意去招惹谁，但既然别人主动招惹了，那也不是什么都要忍下去的。
“就算你不相信，可事情就是这样的，这一点，我相信不止我清楚，姗姗姑娘你，皇后娘娘，其实都是这件事情的证人，但是倘若你非要这么扭曲事情的真相，我也没办法。”
这般说完，夜阑珊索性不在搭理她，她抱着猫儿转身，重新坐到了桌子上，“眼下猫儿就在这里，你若是能带走，就带走，若是不能，那看来你只能想其它办法了。”
“你居然说我诬陷你？”姗姗眼睛睁大，她看着夜阑珊，“你只是一个怀有身孕的平民百姓，我凭什么要诬陷你？”
“这就得问你自己了。”夜阑珊笑笑。“毕竟事情是你扭曲了来说的，若是……姗姗姑娘这般见不得我，大可去找皇后娘娘将事情说清楚，你放心，只要皇后娘娘说让我马上出宫，我绝对不会做半分的留恋。”
她一直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思想，从知道那人是北辰皇后之后，她也一直告诫过自己进来之后一切都要小心行事，但是偏生有人不想让她过得那么舒坦，不给她安安静静生活的环境甚至还无端生有的主动挑衅……
夜阑珊扬眉，那就怪不得她了不是么？
她总不能在敌人冲上来要杀害她的时候还一直扮演着白莲花的乖乖女形象吧？
夙岚曾经说过，若是他不在的时候，一定要记得狠辣一些……
这些话，她不是听过就忘了，只是想着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用而已。
“你……”姗姗这才是真的怒了，卷起袖子就朝着夜阑珊冲过去，乍一看倒跟那菜市场准备吵架的大娘们是一样的，夜阑珊眼眸微闪，没想到姗姗居然会这么野蛮，动口还好，这要是动手……
她显然不是她的对手啊。
不过她并没有动，因为她瞥见了回廊上渐渐走近的大红色衣袍的女子。
“参见皇后娘娘。”参拜的声音适时的响起，夜阑珊有些局促的站起了身子，而这个时候，动作迅猛的姗姗已经扑到了夜阑珊身边，根本就来不及停下脚步，夜阑珊被她这么有力的一幢，身子在空地上转了几圈，就连手中的猫儿都被惊得直接甩了出去。
“快。”夜阑珊觉得有些头晕眼花，身子已经被稳稳的接住，她知道，这就是那个之前在狂风暴雨中救了她的人，她虽然不懂武功，但是她会观察，皇后身边的贴身婢女步伐稳健，走路不带声，一看就是一个厉害的角色。
而她刚才，其实完全可以避开的，但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机会，她不能不要。她知道皇后一定不会看着她送死，因此，便利用了一下……
“啊？”来不及说声谢谢，夜阑珊睁开眼睛，便看到姗姗的脸被甩出去的猫直接抓了脸，而始作俑者此刻已经回到了皇后娘娘的怀中，目光挑衅的看着姗姗。
“我的脸。”姗姗只是伸手摸了一把，满手的鲜血和脸上那种撕裂的疼痛让她的内心接近崩溃。
“皇后娘娘，救我。”她连忙跪下，哭得梨花带雨，一把抓住皇后大红色的牡丹裙摆。
“快起来，本宫瞧瞧。”皇后语气关心，但是并未伸手去扶，而在姗姗站起来之后，她也只是满目心疼的看着她的脸，然后吩咐素素赶忙去叫太医来瞧瞧。
“皇后娘娘，并没有多大问题。”御医看过之后，便开口回答，“不过想要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定是有些困难的了，这样，老臣稍后给姗姗姑娘开些药，按照疗程服用就是。”
“什么？”皇后还未曾开口说话，姗姗显然已经受不了这个刺激了，她长得清纯，这是皇后娘娘最先看重她的原因，而之后，也是因为她是第一个能够让太子殿下笑的人，虽然只有过一次，但是已经被皇后记下……
她一直想着，能够成为皇后的干女儿，就算没有称号也没有关系，因为这样更能让她成为将来的太子妃，不止她这么想过，宫中其实都是这么说的。
毕竟太子殿下二十有余却一直未曾娶妻，毕竟她是唯一一个能够让太子殿下难过的时候笑出来的女子毕竟，皇后娘娘是真的喜欢她并且收下了她……
可是现在，太医的一句话显然就给她原本看上去很是光明的路上设了一道深深的阻碍，在这美人如云的后宫之中，没有了容貌想要出头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不一定能够恢复如初你还说没什么大问题？”她大惊失色，脸上的伤口已经做了处理，去掉那些血液，就只剩下几道抓痕、
“比起命来，这已经好太多了。”这太医可是一个爱国的人，眼下边关硝烟四起，这些女人居然还有心思顾及容颜的问题简直就是可恨，若是主子。撇如皇后娘娘这样的，那便也就罢了，可是这姗姗，她是什么东西啊？
不过是一个经常能够在皇后娘娘跟前露面的宫女罢了。
“皇后娘娘，您瞧，这是小事么？”她瞪大了眼睛，随即像是想起这太医的脾气，便也倒没有继续跟他多说，倒是转身拉住皇后的衣角开始撒娇。
皇后一直从容淡定，听到这话之后，便也只是伸手想要安慰一下她，却在这个时候，猫儿突然就转过头看着姗姗，她吓得不断后退，直接让皇后的手就这么晾在了半空中。
她更是吓得不轻，面上闪过恐惧。“皇后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她慌忙的跪下，一个劲儿的开始磕头，夜阑珊看到皇后极其自然的就收回了手，然后看着姗姗，“你只是怕本宫的猫儿。”她含笑说出了事实，随即扭头看着坐在了另外一边一直不说话的夜阑珊。
“刚才是怎么回事儿？”
“奴婢……”姗姗开口，被皇后状似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之后就吓得直接闭嘴。
“刚才……”夜阑珊抬头，朝着姗姗望去，眼里似笑非笑。
“刚才是姗姗姑娘脚滑了一下，不小心就朝着民妇这边扑来了，皇后娘娘也是知道的，我民妇现在有了孩子身子不便，所以反应也就迟缓了一些，倒是谢谢这位姑娘了。”这般说着。她并未再去看姗姗一眼，而是看着救了她的女子微微点头致谢。
“……”姗姗无疑是惊讶的，但是她心中仍旧恨着夜阑珊，甚至把夜阑珊的好意当成了是一种怕她的表现，越发的洋洋得意起来。
“往后要多注意一些。”皇后笑笑。“你放心，这皇宫啊，你就当成自己家就是了，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尽管说就是，不过……不能乱跑。”
“多谢皇后娘娘。”夜阑珊笑笑，站起身子对着皇后行那些刚刚学会看上去还有些局促的礼。倒是惹得皇后和身后的女子不约而同的笑了。
夜阑珊这才放心了一些，她不是真的怕姗姗寻仇或者其他，诚然，有了皇后方才的那些话，往后这些人就算是真的想要伤害她只怕也需要掂量一些，而她也知道，其实皇后娘刚才已经将所有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了，而她之所以张口问无非就是想试探一下她的反应而已。
所以很显然，告状或者说实话都不是明智之举。
皇后想要什么反应，那她就给什么反应好了，也顺道给姗姗一个顺水人情……
这样，哪怕是她不知道感激，最起码也不会暗自谋害她，这样，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甚至还能因为这件事情给素素留下一个善良的印象，一箭三雕的事情，何乐不为呢？
“本宫今日是其实是特意过来找你的。”含蓄完了之后，皇后笑笑，她本就长得极美，此刻换上皇后专属的大红宫装，再加上精致的发誓和妆容，更是显得年轻和好看，这么笑着，大气中不失华贵，一切就仿似都是刚刚好一般。
夜阑珊不自觉的就被这美好的女子给吸引进去，若是说初见的时候她说那句话是客套话的话，现在，她是真的喜欢上这个女人了。
“只是没想到，我的狸猫居然也在你这里。”说到这里，她笑笑，狸猫从她怀里跳出，再次窜到夜阑珊怀里玩她的肚子去了。
这一个可爱的动作，弄得两个女人哑然失笑。
“放心吧，她是雌的。”皇后这话彻底让夜阑珊笑了出来，她伸手，跟猫儿玩着，皇后看着她的目光也就越发的慈祥。
“皇后娘娘找民妇什么事情？”夜阑珊抬头，皇后这才收回了稍微失神的目光。
“瞧瞧，本宫健忘，你居然也如此健忘呢。”皇后笑笑，收回了些许复杂的目光。“本宫之前答应过你，说是等下了岸之后要帮你找你朋友的，昨日竟忘记了。所以今日，就特地过来了。”
“……多谢。”夜阑珊开口，语气突然就变得有些沉重。“好在皇后娘娘还记得，我真的……”这么说的时候，她真的是有些懊恼的，居然就这么忘记了还要找青儿这件事。
“素素，去找纸笔。”皇后笑笑，吩咐素素的时候也看到了姗姗哀怨的表情，她便也吩咐姗姗先下去休息了。
夜阑珊画的很认真，皇后对她越发的满意了。
“本宫年轻的时候也最是喜欢画画。只是进宫这些年，慢慢的也就荒废了。”
“也是因为这样，本宫的眼光极为挑剔，宫中的画师基本也没谁能够入得了蹦的眼，今日看了你的这样，也算是一种安慰了。”
“曾经学过几年，画得不好，倒是担不起皇后娘娘这般称赞呢。”夜阑珊知道，她的画其实是这世间上乘的了，除去无崖子……
她敢保证自己就是第二个，但是，这中间得除去夙岚，以及眼前这位深藏不露的皇后了。
因为未曾见过她们的，因此便也不好直接下结论。
“怎会担不起，不过这画风，倒是跟一个故人很是相似呢。”
“娘娘说的是……无崖子师傅么？”
“对，就是他。”闻言。皇后显得有些激动，“你刚才动笔的时候就一直觉得像了，这会儿听到你的这个称呼，想必你是他徒弟吧？”
“师傅并未真的收下民妇，不过除了师兄李念之外，倒也只有我这么一个外籍弟子了。”夜阑珊笑笑，竟没想到居然还是故人，这简单的几句话，倒也将她之前的困惑彻底解答了，难怪会觉得熟悉，想必这就是原因吧。
“来人。去找。”皇后也不多做纠结，只是看了片刻便将画递了下去，随即才拉着夜阑珊坐下，热络的跟她聊了起来。
“哎，别再跟本宫说谢谢。”看出夜阑珊的意图，皇后直接就开口打断，“本宫从一开始见到你就觉得喜欢，竟想不到咱们会有那么多的共同点。”这般说着。两人便又聊了许多画上的事情，聊到激动的时候，竟然直接拿起笔各自画了出来。
更加夸张的是，她们凭借一首诗，然后在同一张画布上作画，到最后出来的效果，竟然奇迹般的缝合，竟看不出这是出自两人之手……
以至于皇帝找皇后找不到之后亲自找到这边来，看到她难得那么开心之后便又默默离去。
砸皇后离开许久之后，夜阑珊脑海中依旧在回荡着她当时说的那些话问的那些问题。
“你曾经可有失忆过？”
“不曾。”
“你一直生活在云国么？之前，有没有去过哪里？譬如北辰？”
“不曾呢，我所有的记忆都在云国。”
“那……冒昧的问一句，你可否记得你的爹爹娘亲？”她当时是这么问的，而夜阑珊是这样回答的。
“当然记得，不过我的爹娘已经不在许多年了，好在我还有一个哥哥。所以这些年倒也没有太孤独。”
她清晰的看到，在她这么回答之后皇后脸上闪过的失望。
所以她在想，皇后要找的，其实会不是一个人呢？
一个失去记忆的女孩儿？
又或者是一个很奇特的女孩儿？
不过，追根揭底，这都只是她自己的猜测罢了。
“姑娘，你在担心你的那位朋友么？”素素送走了皇后，因为今天的事情之后，皇后还特意吩咐调了几个小丫鬟过来这边照顾夜阑珊，其实她的意思夜阑珊清楚，今天姗姗的那些动作皇后也是清楚的，所以，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她而已。
她的这份恩情……
不管是出于师傅还是出于对她的好感，她都感激、
“嗯。”夜阑珊点头，她觉得自己是从一个坑又重新掉进了另外的一个坑里了。
一样的为难。
“皇后娘娘看上去很喜欢姑娘呢。”素素显得很开心，“而且姑娘您真的很幸运。”
夜阑珊避而不答，现在说喜欢未免为时过早，毕竟将来的事情到底会怎样谁也说不清楚不是么。
“素素。”夜阑珊开口，径自打断了素素的自言自语。“今天谢谢你。”
“啊。”素素一时间没转过弯来，她看着夜阑珊，“谢什么？”
“没什么。”夜阑珊也不想提起，便接着说道。“素素你说，皇后娘娘是一个怎样的人？”
“很好的人。”
“那……你的姗姗姐姐呢？”
“她呀……”素素显然不想多说，“姗姗姐姐……我觉得她是一个很可怜的人。”
“因此你才会对她百般忍让么？”夜阑珊点头，其实仔细想想也确实是这样的，一个人，连自己是谁，想要的是什么都分不清楚，这不是可怜是什么呢？
“嘿嘿。”素素笑笑，没有回答。
“那素素……战争。你害怕么？”
“害怕。”这个问题，素素显然是经过了很久的思考才说出来的。“姑娘有所不知，我的家乡就在边关，是之前的一次战争，导致我们那里的人死的死，伤的伤，民不聊生，流离失所，也是在那时候，我才第一次知道家的重要性，可是我却没有机会跟爹娘好好感受一下剩下的时光了。”
夜阑珊伸手，抱住了她。
“抱歉。或许我不该提及这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