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只有你能救她（万更）

2016-01-16 作者： 新人旧酒

121 只有你能救她（万更）

进来的男子一身墨袍，面上的表情有些冷酷，一看就知道是不苟言笑的，听到店小二的话，他只是淡淡的点头，随即抬头，状似随意的扫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二楼阁楼里的他们。

然后低声跟小二吩咐了些什么，便迈开脚步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走来。

“你怎么会来？”牢头显然有些激动，声音温软，他看着男子，眼里满是爱意，夜阑珊知道，这人，就是京兆尹无疑，在她还是鸢染的时候，他们是见过几次的。

“你出来好长时间了。我来接你回家。”直到这时候，他冷俊的脸上才出现一抹暖色。他的眼里，似乎只有牢头一个人，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们一眼，便径自坐下。

“我又不是小孩子。难道还会丢了不成？”夜阑珊突然觉得有些羡慕，牢头真是幸福的，能够遇到这样一个人，虽然在世人眼中有些不伦不类，但是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真的让人自叹不如。

而且，他对他的宠爱，居然这么的大张旗鼓。

她微微垂头，要多多大的勇气，才敢做到这样的明目张胆和无所畏惧呢？

“在我心里，你跟孩子差不多。”京兆尹轻笑出声，夜阑珊这才明白，原来他并不是不苟言笑，而是他把所有的笑，都留给了牢头一个人。

心里突然就觉得暖暖的，其实从一开始，她除了惊讶之后便也没有歧视，她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若是他们真的喜欢，她们这些局外人，是没有资格多说什么的不是么。

“这位就是，帮助我出来找你的那位姑娘。”牢头开始引荐，京兆尹并未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夜阑珊，目光带着一丝审视，夜阑珊也朝着他望去，面上没有任何的祛意。

“我知道。”他的眼睛很犀利，像鹰一般，仿似能够看到人的灵魂深处，看到这人，无端就会跟夙澜联系在一起，他们或许，是同一个类型的人。只不过夙岚比他更加善于隐藏，心机也比京兆尹深沉许多。

“啊？”牢头惊讶，“你们见过？”夜阑珊并未插话，只是静静的听着，诚然，她想要打听的事情，若是京兆尹来说的话，就肯定会多一分把握和多一些的信息，只是到目前为止，她还不知道这人是敌是友。

因为透过他的眼睛，她根本就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没有。”他说，也适时的转移了目光，之前听牢头说过夜阑珊，是一个有聪明，有胆量而且有些自负的人，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只不过或许是经过时间的沉淀，她已经没有了最初的那份高傲，她将很多情绪，都小心翼翼的藏了起来。

确实不错。

“只是之前听过你说的事情，而且刚才门卫说你带着一个气度不凡的女子出来了，我猜的，看到的时候，就知道她是谁了。”

“杨大人果真厉害。”夜阑珊也收回了目光，她笑笑，说的是真正的赞美。

京兆尹姓杨，单名一个硕字。

之前一度觉得这是一个冷酷的名字，现在看来，倒跟他本人挺搭配的。

“同样的话，还给你。”京兆尹主动端起了杯子，那是牢头的，他直接加满就对着夜阑珊敬酒。这个动作让牢头的眼神变得更加暖和了一些。

“这一杯，是感谢你让我们重新相遇的。”

“嗯。”夜阑珊轻笑，“虽然阑珊确实不胜酒力，但是这杯酒，看来是不喝不行了。”她接过青儿递来的酒，“不过，杨大人不必谢我，若不是牢头，我也活不到现在。如果实在要追根揭底，那只能说，是我跟牢头的相互帮助罢了。”

“谦虚了。”杨硕抿唇，没有说更多的话，仰头整杯喝下，他早就知晓夜阑珊的事情了，而且这人能够凭借自己的本事在王府生活那么久，想想都不会是一个简单的。

“请。”

“姑娘。”青儿有些担忧，真担心夜阑珊喝醉了之后说出什么话或者是做出点什么事情来。

“本来还想敬你的。现在看来，意思一下应该菊可以了。”

“这样就可以了。”夜阑珊倒真的是一点都不客气。

“对了。夜姑娘，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么？”看着其乐融融的样子，牢头显得很开心，他这么问着，还时不时的伸手夹菜往小二刚刚送来的碗碟里面夹菜，京兆尹看着自己面前刚刚还是崭新的碗里只是片刻就堆满的小山，微微皱眉，夜阑珊甚至从他脸上看到一丝无奈和宠溺来。

不过，这话出来，包间里出奇的平静，夜阑珊伸出筷子盛了一些自己喜欢的菜，慢慢的吃着，并没有直接开口回答，而剩下的人，也并未开口催促。

待将碗里的菜吃完之后，她又重新盛了一碗汤，拿出勺子在碗里不断的搅拌着，但是这一次，直到汤冷了隐约能够看到上面的油渍，她也没有喝。

京兆尹是一个难得的忠诚，他对鸢染的衷心是绝对可以信得过的，一直以来，也是他，夙岚以及丞相一党的人在相互钳制着。

“自然是有的。”就在众人以为夜阑珊不打算说了的时候，夜阑珊突然放开手里的勺子，她将身子往后靠去。

“我就知道，你找我肯定有事，说说看是什么事情，若是我能帮的，就一定帮，就算我做不到的，我相信……他也会帮的。”他看着京兆尹，不假思索的开口。

“你倒是会占便宜。”杨硕莞尔，随即看向夜阑珊。“不过。他说的倒也没错，若是有什么我们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你直管说就是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夜阑珊点头，“我想知道，现在朝中是怎样一个局势。”夜阑珊语出惊人，这话出来，吓得牢头打翻了手中的碗，随即将眼睛朝四周看去，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这里之后，才重新收回了目光。

“……别担心。”京兆尹察觉到牢头的动作，伸手拍了一下他的手背，“这里的设计很奇特，里面的人能够听到外面的人说什么，外边的人。是听不到里面的。”他重新转身，看着夜阑珊，她的表情并没有因为这话有惊讶，因此，他能够看得出来，夜阑珊也是知道的，因此才会这么大胆的说出来吧。

他的猜测没错，这里虽然是夜阑珊第一次来，但是这个客栈的设计，当初她也参与了一部分，这里是皇家最机密的场所，为了不被为人发现，因此不管从外边的装修还是运营，都跟普通的客栈无异。

甚至更为简陋一些，不但对达官显贵开放，就连一般的百姓也是来者不拒。

也是因为这样，这地方才能够保守这个秘密这么多年还没有人发现他特殊的重要原因。

“你一介女子，想知道这些做什么？”他开口，声音已经变得清冷。

“自然是有用的，不过杨大人放心，阑珊保证，绝对不会给您带来任何的麻烦。”

“你看到我的时候，一点也不惊讶。你的表情告诉我，你一早就认识我，而从你刚才这些话里，我也能够听得出来，你……是真的认识我的。”

夜阑珊笑而不答，她当然认识啊，这朝中的事情前世虽然从未过问过，但是多多少少是知道一些的，不说其他，在她每年的生辰，皇帝哥哥曾经为她大肆庆祝，并且宴请朝中重臣参加，不说特别熟悉，却是都见过的。

“而且……若你是别国的奸细，我将这些事情告诉你，那岂不是朝中的罪人了么？”

“杨大人果真衷心。”夜阑珊笑笑，真心感叹。“但就是凭借你的这份衷心，我就敢保证，你肯定会帮我。”

她笑意盈盈，眼里满是笃定，杨硕倒真的有些好奇了。

“那你倒是说说，你凭借的到底是什么。”闻言，杨硕倒是真的来了一些兴致。

“鸢染公主十岁生辰过后第三天，皇帝病薨，传位给如今的鸢帝，那年曾经发生了惊天大案，一向以忠诚著称的左相一党全被歼灭，左相府一百多口人更是无一生还，那年，血流成河，被百姓称之为最为黑色的一年。”夜阑珊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张口就说了一些陈年旧事。

“同年，京城出现大量布偶，就连皇帝死去的寝宫中也不能避免，新帝大怒，下令任何人不得再接触那样的东西。”

夜阑珊的表情很随意，像是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但其实，她的心底无限的悲哀、

杨硕夹菜的筷子已经随着这一席话停下，他放下筷子，认真的听着，只是表情，越发的疑惑。

“第二年，京科状元杨硕被封为京兆尹，他在公主生辰当日，送了南城的小麦，北边的大米，穗大粒满，寓意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皇帝大喜，赐你黄金百两，府址一座。”

“……”牢头惊讶的张嘴，那一年他跟京兆尹已经在一起了，但是这些细节的东西，却是连他都不知道的。

杨硕倒了一杯酒，径自饮下。

“随后杨硕找到了鸢染公主，重新送给了十一岁小公主一件特别的礼物，原因是你觉得送那些东西意思虽然好但终究不适合女孩子，但那东西……分明更加不适合女孩子不是么。”夜阑珊笑笑，接着说道。

“不过，从那之后，你在朝中就变得愈发的顺利，而之后，你甚至还帮助左相一党翻案……你的名气，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暴涨。”

“你之后找过公主三次，你们之间的联系不多，但是每一次，你都能成大事。”

“你打听的真详细，看来，事先就已经做了不少的准备。”看到夜阑珊停下了话题，杨硕这才开口回应。

“不，我从未打听过你。”夜阑珊反驳，“我这次出来，并没有想过找你，我本只打算找牢头打探一些情况，你的出现，纯属偶然。但绝对算得上是意外之喜。”

“呵。”杨硕笑笑，“你以为你知道这些，本官就真的会半你想知道的事情告诉你么？”朝中大事本就不该女子参与，而夜阑珊还是一个身份不详的，而且她说的那些事情，就算打探起来也不容易，而她却全然知晓，一看就是有备而来的。

但是……为什么那些事情，夜阑珊会知道？

“你不会。”夜阑珊笑笑，“我说这些，只会让你更加怀疑，对于你这样的人，或许我直接跟你说，嗯，我只是一时好奇，所以忍不住问问，这样的话，你或许还能相信是我天真。”

“你倒是挺了解我。”京兆尹这次是真的笑了，但是那笑容里，怎么看都是带着危险气息的。

“但是即使说这些会让你更加怀疑，我也依旧说了。”

“为什么？”杨硕开口，不解的问道，夜阑珊既然这么了解他，却不投其所好而是反其道而行之，这显然有些……

“若是这些都不足以让你信服，那么……如果我说，现在的公主，不是真正的公主你信么？”

她依旧在笑，面上的表情也显得风轻云淡，但是在场的人都能够感觉到那种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淡淡的忧伤。

京兆尹并未直接回答，他看着她，而她一直大方的跟他对视，他突然就想起来了许多年前，当他将血淋淋的人头交给鸢染的时候，她明明十分害怕却强忍着镇定问他是什么意思的模样。

那个眼神，跟眼前的女子，是那样的相似。

没错，当年他私下送给鸢染的礼物，是左相的人头，已经死去很多日子，但是一直未曾闭上眼睛的人头。

那时候的她才十岁，却让杨硕看到了希望。

而后，两人多翻联系打听调查，终于为左相一党翻案……

那件事情，这有他们两个人知道而已。

“你曾经说过，日月可鉴，在你有生之年，你一定会协助皇上，尽你最大的能力守护好这天下百姓。”

夜阑珊继续说话，本来杨硕立了许多大功，皇帝哥哥也曾经多次提及要给他加官进爵，但是均被他一口回绝。

他说，京兆尹就很好，官不大，却也不小，以他的能力，这个官职就足够了。

闻言，杨硕不小心将面前的杯子推倒，他有些慌张的起身，随即一把将这个阁楼外的窗帘拉上。

“杨硕参见公主。”他直接行了跪拜礼，夜阑珊依旧坐着未曾行动。若是刚才的那些话他还存有疑惑的话，那么这句之后，他便已经打消了所有的疑虑。

牢头已经满脸惊讶，他更加不明白，为何一个死牢里出来的女子，竟会跟高贵的公主扯上什么关系，最主要的是，他分明记得夜阑珊是替人顶罪，被陷害杀人直接关进死牢的啊。

“杨大人快起来吧。”夜阑珊看了片刻，面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如今我只是夜阑珊而已，担不起公主这一个称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杨硕闻言当真站了起来，他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看着夜阑珊，不解的开口。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根本就不重要了，我只想知道，现在朝中是怎样的一个局势？右相可有为难皇帝哥哥，夙岚，最近又在做什么？”

云国有一个大将军两个丞相，当年的事情出了之后。左相之位就一直空着，倒是右相的权利越来越大，私下拉帮结派，结党营私，做了许多的事情，但是终究找不到可以直接将他一举拿下的证据。

“最近一直很平静。”杨硕开口，紧皱的眉头一直未曾舒展，“王爷似乎出去办什么事情了，一直未曾见到，右相也难得的安静了起来，表面上看上去风平浪静，但是我总觉得，像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一般。”

“嗯？”夜阑珊拧眉，这件事真的太反常了，所有人的情绪似乎都不太对劲儿，“我之前听灵儿说皇帝哥哥最近身体很差，脾气暴躁不说，还经常头疼？”

“没错。”杨硕接着说道，“这件事情，应该快一年了吧，当时一直觉得皇上怎么会染上了这样的痼疾，就连公主你也性情大变，曾经我去找过你几次，可是均被回绝不见，就是有一次无意中遇到，你也像是不认识我一般……”当时一直觉得疑惑，不过那些疑惑在此刻已经全都解释得过去了，因为就连人都已经不是一个了，性格又怎会是一样的呢。

不过，杨硕的眉头却没有因为这事情得到舒缓，“公主，若是说在皇宫中的人不是真的，那么皇上，会不会已经……”

“不会。”夜阑珊摇头，“我曾经验证过，皇帝哥哥就是如假包换的，只是我不明白的是，鸢染现在顶替了我的位置，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不过，不管她要做的事情是什么，肯定都不会是什么好事。”夜阑珊接着说道，“我现在的身份，想要接触到皇帝哥哥是十分困难的，而且就算接触到想必也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若是不小心被鸢染发现，指不定会给皇帝哥哥带来危险”她敛眉，“所以能否劳烦杨大人派人暗中保护？”

“自是没有问题的。”杨硕点头，“不过皇上头疼的原因到现在也没人能够查得出来，京城中的大夫已经请了个遍，但是依旧没用，而且皇上最近的态度很是奇怪，前段时间我好不容易找到一民间医术很高的人想带进宫替皇上瞧瞧，他却一反常态的拒绝，甚至下令任何人不准再说这件事情。”

“朝中党羽众多，在那段时间也对皇上频频施压，皇上应该很累。”他说。夜阑珊心里满是苦涩，甚至是心疼，但是她现在什么事情也做不了，而且这些事情，她还不能说给夙岚听。

“但是奇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