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冷哼一声道:“辽东边军也不过如此,不过要在这里为击杀我兄弟,也太不自量力了!”说罢手中冷铯锯一挥,头也不回的向父亲唤道:“大哥小心,待我先去会他一会。”
我闻言一愕,也不知二叔这话的意思究竟是辽东边军也比不上眼前这一伙或是别的什么意思,回头看了下父亲,只见他冷眼瞪视着人影蹿动处,对二叔的单骑轻出并无反对,显是对他极有信心。我心念一动,二叔向有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本事,我何不冲上去见他一见?
想到此处,我拔开几枝飞矢纵马追上,头也不回对父亲唤道:“我去助二叔一臂之力!”
二叔坐下神照夜是辽东万里挑一的千里良驹,我出发又比他晚,我追上不过百米,眼前已是再无飞矢,待我赶到二叔身边,只见着一地死尸不下百人和冷眼无语的二叔。
听得我近来,二叔轻轻一叹道:“为袭杀我们,竟然出动此等死士,却不知这是何等人物。”我这才发现,这地上死尸,真正为二叔所击杀了,不过十数人,其他人竟都是一脸恐惧,嘴溢黑血,显是在二叔的威压之下自已咬破毒囊服毒而死了。
我想了想道:“二叔与黄巾贼对阵过,他们和张角兄弟身边的死士相比如何?”
二叔摇了摇头道:“他们不是黄巾贼。”说着调过马头,道:“我们先回去吧,他们很快就会再来的。”
我大是不解,怎么二叔对这些人像是很了解,又像是一无所知的样子。
回到父亲身边,二十名刀手只有两人受了箭伤,父亲和莺儿大牛都没事,见着我与二叔回来,父亲微微蹙眉道:“云长,如何?”
二叔摇了摇头却不说话。我忍不住道:“父亲,这究竟是何人,为何你与二叔都不知道,难道说你与二叔去辽东时就曾有人在此设伏算计你们了?”
收起双股剑入鞘,父亲不在意的疏理下坐下黄膘马鬣毛,颇有些无奈的道:“当ri为父在涿郡也是一方之雄,难免要得罪几个人的。不过,又不像……”到得后面,声音渐轻,已是在自言自语了。
我听了这话更是一头雾水,听不明白就不管了。对父亲不自觉间再不把我当小孩看待的语气也没察觉,不再理父亲的一脸茫然,收起硬木槊,向还在一脸紧张的大牛询道:“莺儿没事吧?”说着人到莺儿的马车前,莺儿从马车里探出头来,一张俏脸已然有些煞白,听得我语中关切之意,双眼迷蒙大是感动的道:“公子,莺儿,莺儿没事的。”
我见莺儿受此惊吓,抓住车帘的小手还在微微颤抖,不由的心中生疼,翻身下马跃上车子,抓住莺儿小手笑着宽慰了她几句。虽说莺儿年纪比我大了近四岁,已是个十七岁的花季少女,但我这三年来身子大长,已有这个时代一般十五六岁少年的模样,莺儿在当众之下给我这么一抓,不由的俏脸生晕,垂着头低嗔一声道:“公子……”小手却任由我抓着。
见着莺儿如此娇羞模样,我不由的心头一荡,不自觉的拥住了莺儿柔声安尉她。十三岁的我身体已经开始有所变化了,这一点作为我的贴身侍女莺儿最是清楚不过了,不知不觉间,她与我说话间已不再是我在涿郡时的那种大姐姐的语气,更像是个温驯的小娘子,娇颜似雪,滑嫩如水。
正在失神间,耳边传来父亲的一声轻咳。我不由的面上一红,莺儿也急的抽回手去,粉嫩俏脸满是娇红。我回过头来,却见父亲只自凝视着迭障山峦,像是什么也没看到似的,二叔则是难得的一脸微笑。我不由的一阵心虚,信口问道:“父亲,渔阳郡哪一家豪族最为显赫?”
东汉帝国自建立的那一刻起,世家大族与朝廷在地方上的权力之争就从没间断过,就算是xing格恬淡号称要以“柔治天下”的光武皇帝,也不得不数出狠招杀了一批人,不过这种局势却从没改变过。在历史中,东汉帝国之所以迅速崩溃的,主要原因也在于地方豪族力量太强,以致于zhōngyāng失去了对地方的约束力了,经着黄巾起义的冲击,再加董卓的一番折腾,终于演变成了军阀割据,天下大乱汉室凌迟再不可改。
其实我的这一问,也只是一时心虚转移下话题罢了。须知这个时代,就是由地方大族掌握着地方政权,哪怕你是一州一郡长官,若不能跟本地大族搞好关系,走路死人的只能是你自己,拿着朝廷正牌大印也没辄。诸葛亮的叔叔诸葛玄就是这么给人做掉了,而袁绍,就是凭他袁家的势力轻而易举的从原来的冀州牧韩馥手中接管了冀州军政。那个韩馥可怜巴巴的避位交权,失了势之后却还少不了要遭人侮辱,最后只落了个自杀身亡的下场。可以说,这个世家大族关系网就是有大汉帝国特sè的护官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