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禾嘴角弯起,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我方才用消毒水洗过手,洗了几遍。”
无瑕也笑起来,牵动伤口也笑。
“能不能告诉我,你那时在想什么?”
“什么?”
无瑕没明白。
“为什么没躲开茶杯,”谢嘉禾手指捻起无瑕的下巴,美丽的眼睛目不转睛的望着她,怜惜,理解,还有她无法看懂的东西。
为什么?
孔珏在那么多人面前讽刺她,让她想起了一些前尘旧事。
那时她回江陵不久,和孔珏共用一间浴室,有一次洗澡忘了反锁,放学回来的孔珏直接开门进来,看见了她的身体和畸形的腿,当时孔珏的第一反应是尖叫,继而嫌恶大叫她,“怪物”。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的腿那么引人厌恶,因为在此之前,没有人对她的残疾表示过恶意。或许其他人也只不过是看在爷爷奶奶的面子上,才虚情假意吧。
刚刚她的确是生气了,并不是气孔珏的羞辱,而是气孔珏在众人面前诋毁玷污她的名声,孔珏和杨少一之间的感情就如此廉价吗?前世她不仅跟杨少一之间清清白白,和其他异性都保持着纯洁的距离,孔珏凭什么没由来的朝她一个死人身上泼脏水。
“你,相信世上真的有纯粹的爱情存在么?”无瑕不仅没有回答谢嘉禾的话,还问了一个不相干问题,她大概烧糊涂了。
谢嘉禾还是注视着她,“相信。”
“我也相信,有爷爷奶奶那样相爱一生的例子在,我很相信,”就算无瑕现在只有一只眼睛,可提到她的祖父母依然有种逼人的灵气
谢嘉禾把她抱上床,让她平躺好,又给她盖上薄被,她用另一只没打针的手握住谢嘉禾的右手食指,小小的掌心正好牢牢包裹住他的手指,静默的娇柔,仿佛在说,不要走,陪她睡,如果这就是无瑕的撒娇方式,恐怕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
谢嘉禾在她身边合衣躺下,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手轻轻抚着抱住她的小腰和后背,孩子的身体很柔软,像鲜嫩光滑的花瓣。
“你会不会唱歌?”无瑕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嘶哑。
谢嘉禾笑,“会。”
“能唱给我听么?”
无瑕的确病的不轻,平常她不可能对谢嘉禾提这种要求。
谢嘉禾唱了一首法语歌,他先哼了一段旋律,才唱出歌词,“终日里伪装,被迫着隐藏,我情愿在你的双唇中逝去,却无法与你接吻,终于在一个清晨,我牵起你的小手,不必在意别人的目光,爱你不再是一种错误。”
谢嘉禾的嗓音低沉而悠远,伴随着动听的曲调,奇异的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无瑕心里头那点焦虑气愤都被抚平了,没有头晕疼痛,没有心烦意乱,加之药物的安眠作用,她平静合上眼睛。
她呼吸平稳了,谢嘉禾才停下来,手攀上她的脸,拇指摩挲着,亲昵的接近唇角。他不知道此时此刻,无瑕是清醒的。
他更不知道她听过这首法语歌,歌名叫《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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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受伤了,我也很心疼,小虐怡情对不,大家别忘了多多投票呀,我晚上可能加更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