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这个问题对你很重要？”无瑕反问，语气里已然有了一丝不耐烦。

美珠急忙说，“不不，我只是想说，你以后不要再弹那种曲子了，”她停顿了一下，“也许是我多心了吧，我总觉得你的琴声里有些悲壮，一个本该像白纸一样的孩子怎么会有那样复杂的感情。”

无瑕却终于抬起头认真的看她。

这首朗朗上口的口水歌，是虎子的最爱，他翻垃圾箱时，总喜欢哼唱几句，久而久之，无瑕也会了。所以刚才听见两个男青年‘点’这首歌，她才禁不住闯入矛盾中心，前世今生她都不爱多管闲事，而且她已经两年没碰过钢琴。与其说曲子是弹给那两人听的，不如说是无瑕弹给虎子的祭奠。

“你大概误会了，我不是帮你，你只是恰好提供给我一个机会。”

美珠完全听不懂她似是而非的话。

“现在你打扰到我吃饭了，能让开一些么？”

“哦哦，”美珠听话的照做，一点都不为自己被一个孩子指来喝去而羞恼。

她回到吧台那边演奏小提琴，悠扬的曲子继续，客人们安静的用餐，仿佛刚才的插曲不存在。

但美珠的视线始终跟着无瑕，直到她离开餐厅。

“美珠，今晚你简直状况百出，”经理又过来，很不满意的说，“如今工作不好找，我是看在你是邱老学生的份儿才给你的机会，如果再出现今天这种情况，你也不必再来。”

美珠强忍住心里的不忿，刚要低头道歉，手机这时响了，看来电显示，是她爸爸。

“美珠啊，这么久你都不回家吃个饭，你妈妈有意见了。”

美珠冷言冷语，“她不是一向对我有意见吗？”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太不像话了，”她爸爸在电话里大声训斥她，声音之大旁边的经理都听得见，

“这周末，美娇从美国回来过暑假，还带回来她的男朋友，是斯坦福大学的硕士，现在在华尔街实习，据说准备回国发展，，，”

美珠把电话拿远耳朵，她不想听她父亲对王美娇优秀的男友各种吹捧。但一句美娇回国，足以让她心神不宁。

“周末你一定得回家，我们都在饭店订好了位置。”

“知道了，到时候再说吧，”美珠挂掉电话。

转头就看见经理异样的眼神，

“抱歉，山寨手机声音大，让您听了一场家丑。”

“邱老好像是提到过你有个妹妹，也拥有出众的音乐天赋，”经理说。

“她高中一毕业就被送到美国接受资本主义的音乐熏陶，呵，以前我们尚且同一起跑线上，现在我输得彻底，”美珠自嘲。

经理好奇的问，“她学得也是小提琴？”

“不，她弹钢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