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禾忍笑，去卧室换衣服，家里被无瑕重新布置过，她给每个花瓶插上清新的鲜花，给每把椅子装上浅色的坐垫，窗帘系带都是漂亮的蝴蝶结，温馨安宁，窗明几净。走进书房，谢嘉禾注意到书房的木桌上摆着一本书，书打开着，书页朝下，封面是法文的忏悔录。

他拿起书，书页下的页码写着一百二十八，看来读它的人已经看了不少，他还发现前页里有轻微折叠的痕迹，

“Laurent，出来吃饭了，”无瑕在外面叫他。

谢嘉禾不动声色的把书重新放好。

白色的餐桌被铺上浅玫瑰色的桌布，无瑕刚摆好最后一张餐盘，每张盘子里都盛着诱人的食物，少却精，色彩斑斓，像艺术品，看着就很有食欲。见他走过来，她擦了擦手，说，“昨天你说想吃虾，我看家里正好有番茄酱，就到超市买了一些虾，蔬菜我做成沙拉，我煮了咖啡，等一下就能喝，今天比较赶，来不及做面包，我蒸了米饭，昨天的蛋糕还剩下两块。”

无瑕的语速很急，像汇报工作似的，下巴快要低到胸前了，下午她看书入迷，看过了头，四点多钟才急忙跑去楼下的超市买菜。

她听见头顶男人的笑声，接着她被淡淡的香气包围，他把她抱起来，亲昵的贴了贴她的脸，“我发现只要我有了你，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我的胃了。”

无瑕的脸瞬间比她做的蒸虾还红，看都不敢看谢嘉禾，“快，快把我放下来，我头晕。”

谢嘉禾也没继续逗她，让她在自己对面坐好。

距离谢嘉禾正式收养无瑕，已经过了小半月，无瑕完全习惯了谢嘉禾的存在。一周前，谢嘉禾和她在外面的餐厅吃饭，不知吃了什么，一回来就上吐下泻，严重到最后去了医院。之后，无瑕就提议，让她来做饭。

谢嘉禾起先当然不同意，还是那句话，他没想让无瑕当自己的小保姆，再说这么小的孩子做饭多危险呀。可是在无瑕为说服他，专门露了一手后，谢嘉禾就改变主意了，他不得不承认无瑕做的菜非常合他的胃口，每一道菜，他都吃得干干净净，要知道他到中国后，没几次真正吃饱了的。

谢嘉禾给了她一部手机，房间的钥匙和一些现金，告诉她，她可以自由出去去买任何她想买的东西，遇到问题要及时与他联系。

谢嘉禾问过保安，除了去超市，无瑕基本不出门，保安还开玩笑的说，“你妹妹懂事又乖巧，每次见到我都问好，小小年纪都能帮你买菜了。”

“每天呆在家里觉得无聊吗？”

无瑕摇摇头，“这样很好，”她有一书柜的书可以读，边喝咖啡，边选书，是比省级图书馆还安静优雅的小天地，她还能做给自己想吃的东西，每一天她都过得很充实。

“你想不想去学校？”

“不想，”无瑕几乎是立刻回答，没有犹豫，她并不是厌恶学校、厌恶读书，而是一些人毁了她对学校美好的念想。

“在学校里，你可以交到更多的朋友，”这个理由连谢嘉禾都觉得苍白，他不认为无瑕跟他们会有共同语言。他就是有种直觉，无瑕的精神层面超出普通人许多。他与她聊天，从来不须操心她是否理解。

也许她是个小神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