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怕啥呢?我要敢对你怎么着,你大声喊,我不死翘翘了吗?而且开会结果我已经知道,你帮我,我怎么会恩将仇报害你?”
“林振南呢?”
“就我自己一个人,我发誓我绝对诚心而来。”
“你到前门来。”
门打开,林振雄闪进屋,连忙在沙发里坐下来,搓着自己的双手取暖。外面太冷,这家伙走夜路回来,整张脸都冻的通红。而且看上去极其狼狈,完全没有了往日高高在上指点江山的风采,有的只是惊慌,只要外面稍微有点声音,他都警惕地竖起耳朵细听。
林少军看他这表现算放心了下来:“街长,不用担心有人来,这么晚这么冷没人出门。”
“我知道,我就是……”林振雄拿了桌子上林少军的香烟,点燃一根猛吸了几口才又道,“我得感谢你,真心话,十万块我拿出来,另外再弄个聚餐请大家吃饭。但你得帮我一个忙,不要去向办公室说,这样不好,而且他们不会同意,只会趁机派人进街,那样咱们会害了后代。”
“这个天华叔会搞定,你就别操心了吧!”
“哎,少军,你们欠考虑了哇,征地的事不会一直搁浅,始终会重启,他们肯定会觉得在咱们街弄个政府的人对征地有帮助。如果没有征地这件事,你们可以去,但有征地这件事,你们去了就是坑自己!所以咱们可以内部解决,不要告诉管理区办公室那些人。”
林少军听着稍微有点冷汗,他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可是从林振雄嘴里说出来,林少军又感觉不对劲,他都已经不被承认是街长,岂会有那颗善心把这些问题说出来提醒大家?相反应该更愿意看大家扑街吧?这样大家才会想念他的英明,然后指不定属于他的春天又会到来。
阴谋,这里面绝对有阴谋!
令林少军无语的是,他还不能说出来,以免打草惊蛇,相反林少军得装出一副无限感激的神情:“我们还真忘了这事。”
“现在知道还不晚,明年早上你得告诉他们。”
“行。”
“那我先走,等请大家吃饭那天再出来。”
“这个算了吧!”林少军可不想给林振雄机会收买人心,“不能让你破费,不过你赚这十万块真不应该,如果不是你媳妇求我,老实说我肯定不放过你。”
“我知道,所以不是感谢你来了?”林振雄一脸讨好,“这事我还得跟你说清楚,刘定军真是来找你合作,我不知道他为何会坑我。但年薪两百万这真是他说的话,我发誓,我这十万块是帮他说服你,嗯……当然,如果你不就范,我就暗中活动活动,无论如何说,这只是经费。”
“这个就不说了,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得说清楚,真心话。”
“那就是吧!”林少军得表现出不相信,不然有可疑,“我现在更有兴趣知道,你会不会继续阻碍我?”
“当然不会,我也没那么能力了是吧?”
把林振雄送走以后,林少军没有了睡意,他在思考林振雄到底玩什么花样?想不出来,只能见一步走一步,谁让他的任期没有完,谁让有征地这事插在中间?
第二天一大早,林少军找到天华叔,召集了监督小组开会,把厉害关系那么一说,大家都赞同。然后林少军才说出来是林振雄昨晚的提醒,林振雄已经回来,就藏在家里,可以随时去对账,接管一些重要的东西,比如族谱,集体土地的地契,山林证,以及一些林氏家族的传承之宝。
往下的事林少军就不管了,监督小组会负责,监督小组的组长天华叔会再挑一些重要的告诉他。所以实际上是林少军在掌控街里的事,当然他付出的代价也不少,要把天华叔参与进种植园,还得让他的堂弟一家也进来。林少军可不喜欢他的堂弟,那人太不靠谱,除了会吹牛之外,正事基本上不会做,三十多岁的人还得靠媳妇活着。
接下来几天青云街逐渐恢复了平静,把街长的东西都交接完以后,林振雄也已经出来活动。虎落平阳啊,现在是他看见别人主动打招呼,而不像以往一样昂着脖子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等待别人喊他一声街长好。看见他变的那么狼狈,绝大部分邻居都觉得很爽,包括天海叔和江雨荷,只有林少军爽不起来。
道理很简单,一个人从高峰滑落,无论内心如何强大,总会有情绪上的低潮。林振雄却不这样,他从高高在上的街长突然掉成万众鄙视的小人竟然能承受。这大概只有一种解释,这家伙可能觉得他只是暂时失去,而不是永久性失去。林少军也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过江雨荷,可江雨荷却说他想多了,还是忙自己的事情吧!
那就忙吧,这天下午,风很大,而且有毛毛雨,天气又湿又冷,没什么人愿意出门受罪,大家大多在家围着炭火取暖。林少军却没那么幸运,他带着天海叔和天华叔来到街西面的乡下,靠近花石岩的一片荒地,在四处观察,看土质、看水源,还有和种植园的距离等等等等,做很多复杂的工作。
天华叔道:“我认为这个地方不适合,地势高,而且太近东华街和山边,远离我们街,以及没有能走车的路,就算搭路,土地高低差距最普遍的都有一两米,完全搭不了路嘛。而没有路,各种成本就会相应的增加起来,这样一算计起来,即便规模和原来的种植园一样,却会因为这几个不利因素,造成成本上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