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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看着蔡夫人没有答话，段嬷嬷则上前一步、盯着蔡夫人严肃道：“五夫人，老夫人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请您现在就随窦嬷嬷一起回浣纱斋吧！”

蔡夫人用力甩开窦嬷嬷伸过来搀扶她的手，怒道：“滚开，你这个老奴！谁给你的胆子敢上来拉扯我？”

而站在一旁的乔梓珑则突然挣开段嬷嬷和夜合，上前扑到蔡夫人怀里大声哭道：“我不要娘回浣纱斋！我要娘和我一起去尹家！”

母女二人抱成一团，在正堂中央又哭又闹，全然没有什么大家夫人和名门闺秀的端庄自持。

场面一时混乱不堪，堂内伺候的丫鬟婆子都低着头不敢再看。

乔梓璃看到这母女两又使出了以往“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不由有些头疼地转过了脸不再看她们，却又担心老夫人会像往常那样再次妥协。

让众人都大感意外的是，老夫人“砰”地一声，把一旁矮几上的旧窑十样锦的茶盅摔到了蔡夫人和乔梓珑面前。

二人见事情并没有如自己意料中的那样进展、被吓得忘了哭闹，抱在一起愣愣地望向老夫人。

段嬷嬷见状迅速领着几个孔武有力的仆妇上前分开钗环凌乱、形容狼狈的母女两，老夫人则有些疲惫的说道：“蔡氏，既然你不愿意在浣纱斋抄写女四书，那你就去后院的佛堂跪经吧！什么时候你想明白了，你再出来。”

看到乔梓珑听到自己的话之后，又想开始哭闹，决定不再姑息她们的老夫人便用力拍了一下身下的罗汉床，沉声道：“还有你，乔梓珑。既然你非要和你娘呆在一起，那你也去佛堂吧。你娘跪经，你就在佛堂的东次间里抄写佛经。和你娘一样，你什么时候想清楚自己哪里做错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蔡夫人和乔梓珑看着老夫人面上沉痛而又坚定的表情，明白只怕这次老夫人再也不会因为自己的哭闹而退步。

想到佛堂里那冰冷的地面，还有乔家那凡在佛堂就不能进食的规矩，再想想今日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本来是要去尹家热闹乐呵一番的，蔡夫人便一下子瘫软了身子，目光涣散的滑了下去、坐在了地上。

乔梓珑看看瘫坐在地上、眼神呆滞、像是傻了一样的母亲，再抬头看看上首转头不再看自己的祖母，然后目光在堂内转了一圈，眼神从低着头一语不发的夏夫人、不约而同地一起上前劝慰老夫人的辛夫人和薛夫人、依旧在流泪的乔梓玙、眉头紧皱的乔梓玖、似在幸灾乐祸的乔梓瑰等人的脸上一一滑过，却发现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为自己和母亲求情，心内不由感觉大为悲凉。

站在唐夫人身后的二/奶奶陆氏见场面一时僵持了下来，她素来是个有心的人，想着辛夫人和薛夫人上前劝慰老夫人，自然腾不出手来管坐在地上的蔡夫人和呆站着的乔梓珑；而自己的婆母素来不爱管这些闲事，更何况二房和五房平日里也很少往来，刚刚乔梓玖肯出头替乔梓玙说上那两句话，已经是难得了；三房是庶出，地位尴尬，夏夫人和程五奶奶更是不好插手；孟霁生是寡居，平日里也是不管这些闲事的；剩下的姑娘们都还小，这种场面哪里见过，更拉不下脸来管这两个破落户一样的母女。

只是若是大家都不管，如今都快到半晌午了，耽搁了去尹家的时辰也是个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