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水玉烟的体温,萧白心中升起暖意。水玉烟虽然不爱他,但是也有把他放在心上,他温和地道:“玉烟,你在想什么?”
仓行云脚下似乎顿了一下,但没有说话,很快就恢复。
水玉烟清冷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我在想,不知道仓门主跟上蛊王没有,刚才我们应该把秦鸣带走的,秦鸣若是出了事,就怕仓门主也……”
“你后悔了。”萧白非常肯定地道。
她必然是后悔将秦鸣姐弟俩丢下,当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带着这两人是他们的负累,而且以后也还是无休止的争斗。更何况就在这幽暗的地道内,他们要做什么阴险的事也容易,水玉烟自然不敢拿三个人的性命开玩笑。
但是,她后悔的绝不仅仅是怕仓门主有事,而是因为,那始终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和弟弟啊。
水玉烟没有应答,仓行云握着她的手紧了紧,闷闷地开口道:“你放他们求生已经是仁至义尽,别管那么多了。老头子命硬得很,没那么容易死的。”
他心里极不痛快,为什么萧白能够轻易地看透水玉烟的心思,能够知道她所有事,他却总被她蒙在鼓里。难道他还不够爱她么?
他哪里知道,萧白之所以这样敏锐地了解她的心思,除了本身性子细腻以外,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对于不爱他的水玉烟,他爱得卑微啊。仓行云拥有她,沉浸在喜悦和自得中,哪里注意得到那么多细节。
几个人默默地往前走,过了一会,仓行云又道:“姓萧的,你我出去之后再打一场,输的人就放手,如何?”
水玉烟直觉地瞪向他,但是黑暗中仓行云却看不见,于是她反手抓住他牵着她的大掌,狠狠地掐了一下。
听到仓行云闷闷地哼了一声,萧白悠闲地道:“玉烟现在是我的妻子,我为什么要跟你打?”
水玉烟深觉头痛,她无奈地道:“萧白,你别跟他一样耍脾气。”
仓行云虽然惯来的气势十分骇人,面对她却像十足的毛头小子,时不时耍小脾气。不然好端端一个高大威猛狂戾霸气的大男子,为何总会因为对她的不满而咬她?
他不舍得打死她,所以就用咬的,不见血,却很痛会留下淤青。严重发怒的时候,她更是被拖上床,狠狠地将能咬的地方全都咬一遍,像个小孩子一样。
想着,水玉烟心里默默叹气,这些过往她如何忘得掉?若非她任性至极,一点机会都不给仓行云,今日又如何会闹成这样的僵局?
如果她没有嫁给萧白,在证实了仓行云并没有做任何越轨之事后,她也许就能跟仓行云再续前缘。
可惜人生在世本没有如果,她偏偏就为了一时之气,做出了蠢事,不光伤己还伤了这两个男子啊。
听了水玉烟的话,仓行云不满地道:“谁跟他耍脾气,你本来就是我的女人,他趁人之危趁虚而入,本就是小人行径。”
萧白不以为然地笑了声,道:“你若没有对不住玉烟的地方,又怎会叫我趁虚而入。”
“姓萧的,我没有对不住她!”黑暗中传来仓行云咬牙切齿的声音,显然他又被激怒了。以前他是底气不足,若不是逮住了许丰,他现在也不敢说话掷地有声。但是现在已经拨云见日,他自然说话就理直气壮了。
水玉烟叹气,这仓行云易怒喜欢直接动手,萧白却温润而饱读诗书,口舌之争仓行云又怎会是萧白的对手。
幽暗中看不见他们的表情,只传来萧白淡淡的声音:“你没有对不起玉烟,但是你却叫她伤心,让她郁结在心,孤身一人吐血昏倒在萧山城外。”
“你说什么!”仓行云手一紧,捏着水玉烟的手,停下脚步。
水玉烟感觉太阳穴隐隐作痛,又听见萧白道:“若不是及时被我遇上,她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仓行云,不是我趁虚而入,是你自己将玉烟推给我的。”
吐血昏倒?仓行云只觉得心痛难当,竟无力回击反驳萧白的话。他想不到那一日水玉烟镇定冷淡的外表下,竟会藏着这么多的苦楚。
“仓行云,玉烟身子现在都尚未复原,我若放手,再叫你来伤她么!”萧白语气有些重。
水玉烟牵着萧白的手使了一点力道,她无奈地道:“你们可以别当着我的面说这些么?”
他们两个简直就是没当她存在,借着黑暗,萧白竟把对仓行云的不满都说了出来。
“玉儿……”
仓行云陡地将手一收,想拥住她,但是萧白那边却迅速回应,上前一步捞住水玉烟的腰将她往身边一带,仓行云扑了个空。
水玉烟怒了,将两人的手都放开,径自往前面走去,道:“如今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里都还未知,你们就在这儿斗个你死我活吧。”
听到她的话,两人终于不再针锋相对,但是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再开口,都跟上水玉烟一人一边拉住水玉烟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