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王眼观鼻鼻观心,道:“礼部尚书贪赃枉法行贿受贿,吏部尚书卖官谋私影响社稷,工部尚书将治水拨款挪为己用,导致水灾泛滥黎民涂炭,这些都是他们咎由自取。父皇明察秋毫,自然不会有所遗漏。”
办了礼部和工部尚书,相当于断了秦天梅的财路,吏部尚书垮台,等于釜底抽薪,使秦天梅不能再安插自己人加官进爵。刑部尚书是姜王,兵部尚书是姜王的人,户部尚书,却正是奉王兼任。
有藏玉公主随侍早朝,左右天远帝的决断,三部新上任的尚书,自然是他奉王的人。如此一来,六部的大权都不在秦天梅手中,秦天梅坐不住了亲自登门,也很正常。
此次被左右相逃脱了罪名,下一步办的,可就是他们了啊。
秦天梅淡淡地哼了一声,道:“他们办事不利,罪有应得。本宫倒是好奇,奉王是想助宁如上位,还是想自己上位。”
奉王淡淡地道:“儿臣生母出身卑微,自然是没有资格做储君的。”
“姜王胸无大才,即使手握兵权,也不成气候。其他皇子有实力角逐储君之位的,也就只有皇上选中的宁如了。”秦天梅抛出一个饵。
奉王心知肚明,淡淡一笑,道:“不是还有娘娘所出的七弟么?七弟天资聪颖,知交满朝野,再有娘娘的扶持,自然比六弟有希望得多。”
“那么……”秦天梅站定在奉王身前,道:“你是愿意继续帮助藏玉扶持宁如,还是帮本宫扶持你的七弟?”
秦天梅今夜前来的目的总算是点明了,奉王笑道:“娘娘何不去拉姜王进营?姜王掌握了兵权,他可不比儿臣有用么?”
那个有勇无谋的姜王自己都想当皇帝了,又怎么可能受人拉拢?秦天梅撇唇冷淡一笑,道:“奉王,明人不说暗话,藏玉究竟允了你什么好处,本宫加倍奉上。”
奉王微微一笑,这藏玉公主所允的正是皇储之位,她秦天梅拿什么来加倍奉上?他却不点破,道:“只能说,藏玉对儿臣有知遇之恩。娘娘,忠臣不事二主,既然儿臣已经做好了选择,突然改变风向,有损儿臣的原则。”
他不咸不淡地说出这话,表明了他的态度。秦天梅知道拉拢他是无望的了,不甘心地道:“你就不怕狡兔死,走狗烹么?藏玉一旦坐大,还有你的事儿么?”
秦天梅不知水玉烟的目的只是在于斗垮她,而不在皇位,朝堂换上都是他奉王的人,内宫换上的也是他的人,这水玉烟纵然临了反悔,也没有用啊。
他宁晨岂会这么傻,不给自己留一手。
“娘娘,何不听由父皇自己决定?”
秦天梅沉下脸色,将软帽戴上,道:“既然咱们谈不拢,那么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咱们就在朝堂上,实力见真章吧。”
她冷冷说完,丫鬟给她开了门,奉王跟在她的身后,道:“儿臣恭送梅妃娘娘!”
说完,他负手立在厅门前,看着主仆二人迅速消失在夜幕中。
“宁晨,你这是跟她宣战了?”
奉王转过头看向上官冉儿,脸上浮起笑容,道:“此时不战,更待何时?你不是也一直期待着看到这一天么?”
上官冉儿走上前来,靠进他的怀中,不安地道:“宁晨,我虽然希望她得到报应,却不想见你不折手段沾染血腥。”
早就知道自己娶了一个古道热肠浩然正气的妻子,奉王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皇家子女,没有几分手段的,哪一个能活到今天,如果没有选好靠山,早就被斗死了。不想不折手段争权,就只能像宁如一般远走江湖。
但是,母仇岂可不报啊!
不然水玉烟为何要回到宫中来,打算不惜一切斗垮秦天梅。奉王的母仇,甚至比他们姐弟俩的还要屈辱啊,他怎能放手?
因为幼时随生母住在永翠宫,所以蕙妃与梅妃之间的往来,皇三子宁晨都看在眼里,当时他年纪过小,看不出梅妃包藏祸心。
蕙妃纯善,对他们母子算是不错,却没想到好景不长,蕙妃出身江湖不懂内宫之中的争斗,很快便被斗死。
他的生母本是天远帝无意间宠幸的一名宫婢,怀了他之后,才被封为贵人,之后再没有得过圣宠。
蕙妃死了之后,天远帝伤心欲绝,时常以酒买醉,错将住在永翠宫侧殿的韵贵人当成蕙妃,一番宠幸之后,再一次怀了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