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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有恶报,终到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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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有恶报,终到泉州

2018-04-15 作者: 李筝

恶有恶报,终到泉州

杨彦猜得很准,就在孙景辰离开后不久,顾明玉就清醒过来。

当时,芸娘、安然、沈怡都在。看到老人家的手动了动,三个人连同两个侍女都紧张地盯着老人家的脸。

终于,老人家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慢慢睁开了双眼,三个女人都忍不住泪流满面。

“祖母……”

“姑姥姥……”

“姨母……”

顾明玉激动地看着这世上自己为数不多的亲人,颤抖着双手拉拉这个,又摸摸那个,眼中含泪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快别哭了,怀了孩子是不能哭的……”

沈怡也跟着劝道:“跟你们说了不能哭,你们就是不听。现在姨母的话你们总得听了吧?快,传热水过来,洗把脸舒服一点再好好说话。”

芸娘和安然虽然眼睛里含着泪,却是高兴的,倒是一点不担心自己的孩子。

顾明玉拉着沈怡的手,细细打量着她,自己也欢喜得流泪道:“你长得与大姐有五六分相似。我听说你姓沈,想来是我那祖籍吴兴的沈姐夫找到了大姐?”

沈怡连连点头道:“是的,姨母。我爹听说我娘出事了,就赶紧将我娘找回来了。”

顾明玉欢喜地感叹道:“大姐和沈姐夫当年在踏春的时候一见钟情,幸好他们总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我真为他们高兴……”

沈怡含泪笑着点头道:“是啊,我爹对我娘可好了……”

顾明玉也含笑点头,心里却知道大姐肯定不在了,不然,这个外甥女不会丝毫不提。想到这里,顾明玉又将目光望向安然,叫了一声:“娘娘……”

安然忙抹了一把泪,握住老人家的手道:“姑姥姥,我叫安然,您叫我安然就好。”

顾明玉看着安然笑了,说:“娘娘就是娘娘,就是你爹娘见了你,也得叫娘娘。”说到这里,她又迟疑地问,“你外公,还好吗?”

安然连连点头道:“外公身体还行,现在就住在京城。我娘和表哥都在京城。以前,外公住在泸州合江县的。”

“嗯,只要他好,我就高兴了。对了,娘娘您有几个舅舅?”

“我有两个舅舅呢!大舅舅和小舅舅。大舅舅有两子一女,大表哥顾少霖,三年前考取的举人,明年就要参加会试考进士了!二表哥顾少云,跟着舅舅从商。表姐庭芳,是我嫂嫂,可惜上个月生产的时候难产,没了……”

“啊,姑姥姥,您都昏迷一天一夜了,我们先洗个脸,您喝点粥,我们再慢慢跟您说,好吗?”说到嫂嫂,安然就觉得难过。但见姑姥姥也满面哀色,她又赶紧露出笑容来,见侍女正好送了热帕子上来,便接过来亲自给姑姥姥擦了脸。

紧接着,沈怡便扶着老人家坐起来,又在她背后垫了一个靠枕。同时,芸娘已经接过玉兰送上来的粥,轻轻搅动着。

“祖母,您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大哥(岳朝城)说,先喝半碗蔬菜小米粥,等会再喝点鸡汤。”芸娘舀了粥凑到祖母唇边。

老人家闻着小米的独特香气,想起那些食不果腹的日子,哽咽地点头道:“好……”

于是,芸娘喂祖母吃饭,安然在一边说起了自己外公家的事情。

安然笑着说小时候外公是如何疼爱她;大舅舅怎么能干,生意越做越大;表哥怎么聪明好学与自己安齐哥哥一起考中秀才又一起考中进士;小舅舅失踪,却娶了卡瓦族的女族长,已经生了两个孩子等等,都是欢快的事情。

相比安然有这么多可说的事情,沈怡却不敢过多的说母亲的事,免得被姨母知道了真相难过。

虽说父亲对母亲是真的好,但沈怡知道,母亲心里却是不快乐的。究其原因,就是那段被父亲掩饰的过去。

沈怡知道,母亲总觉得自己对不起父亲,不配父亲如此深情。而对姨娘,虽然父亲并没有放太多感情,但眼睁睁看着丈夫与别的女人生孩子,看着丈夫抱着与别人生的孩子笑得那样高兴,哪个女人能真心欢喜?可是母亲自己不能生,又有那样一段过往,她除了表示欢喜,费尽心思抚养那个孩子长大之外,还能做什么?

每每想到这些,沈怡就感到愤怒,就想报仇。当初若不是顾家那些人想要谋夺外祖父的家产,想要谋害舅舅,她母亲怎么会经历这些?若不是有那段不堪的往事,爹和娘不知道多幸福。

顾明玉经历太多,就是沈怡不说,她又岂会不明白?

沈顾两家当年那样好,若大姐真的过得幸福,沈家又怎么会与顾家断绝关系?这个外甥女年纪轻轻的,就做了寡妇,也没有个儿女傍身。对一个女人来说,还有比这更苦的吗?就是她当年,好歹还有个儿子,儿子没了,还有芸娘这个孙女呢!

几个女人都是善解人意的人,顾明玉虽然很想知道大姐都经历了什么,却没有问。而沈怡安然她们也绝口不问她和孙景辰之事。

这天晚上,安然想着姑姥姥的事情,怎么都睡不着。不仅仅是二姑姥姥,安然还从沈怡的神情中猜到,大姑姥姥估计也不是真的幸福快乐。

杨彦搂着她,暗自叹息,亲亲她的额头道:“要不,跟我说说?”杨彦知道安然心里难过,她今天虽然大哭了一场,但还有很多伤痛憋屈在心里窝着呢,哪里是那么容易消散的。

安然摇头,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却还是觉得心里难受。她想了想道:“哥哥,我想吹葫芦丝。”

杨彦点头:“好!今晚月色好,哥哥陪你月下吹曲。”心里有气,通过曲子吹出来,就好了。

这都亥时了,院子里除了值守的人,全都睡着了。

但安然他们一说话,外面值夜的剑兰就醒了。她迅速穿戴好,又赶紧给两位主子取了披风来。

五月中旬,天气已经很暖和了,但夜里还是有些凉的,需要披一件披风才行,杨彦点了灯,帮着安然穿了衣服,自己也穿戴好,披上披风,小心地扶着她出去。

剑兰已经取了安然的葫芦丝过来,又叫醒了玉兰墨兰和沈怡等人。

剑兰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玉兰去厨房准备吃的,墨兰和沈怡已经赶往花园里做准备。

要赏月,自然要在高处,没有树荫遮蔽才好。

沈怡帮他们选的地方是假山上的凉亭里。

杨彦抱着安然坐在凉亭上的扶栏上,不用抬头就能看到月亮。

今晚是十四,月亮已经很圆了,天气又好,月色极其明朗,连近处的星子都黯淡了。晚风习习,挟着白兰的香气,在夜色里极其清雅,令人神清气爽。

“剑兰把灯熄了吧!”杨彦让她们退后,这才将葫芦丝递给安然,“吹吧,想吹什么?”把所有的悲伤心痛都吹出来就好了。

“哥哥,你抱着我,我怎么吹?”

“你就当哥哥的腿是椅子,哥哥的胸膛是柱子就行了。”

安然坐在杨彦怀里,有些不自在。但对杨彦来说,她要不在自己怀里,他如何放心?她要是没坐稳摔跤了怎么办?她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好吧,就这样吧!”

安然将葫芦丝凑到唇边,断断续续地吹了一首曲子。杨彦听了好一会儿才听出来,她吹的是一首静月。

静月本是一首二胡曲,要用葫芦丝来吹奏本来就不太容易,再加上安然这一世应该是从没有吹过这首曲子,所以一开始才断断续续的,但她很快就熟悉了,又适当改了几处小地方,这才能顺畅完整地吹奏出来。

虽然是第一次吹这首曲子,但因为心里有太多悲伤,居然让她吹出了这首曲子的精髓——哀伤和怀念。

燕老三在杨彦他们起身以后也赶紧起来,与沈怡一起站在亭子外面警戒着。听到这么哀伤的曲子,每个人心里都不禁想起了伤心事。不止他们,院子里值夜的人都在听,都忍不住望着天上的月亮陪着太子妃一起伤心难过。

反复吹了两三遍静月,安然又吹起了白月光,最后甚至忍不住放下葫芦丝,清唱了一曲。

这是安然第二次唱前世的歌曲。杨彦还记得前一次是她喝醉了,骑在他身上唱《策马奔腾》。他忍不住甜蜜地笑了笑,又带着万般柔情看着她。

还记得她原本是喜欢唱歌的,但因为担心被人听到了引起怀疑,自他们重逢以后,他都没听她唱过,每次都是弹琴或者吹葫芦丝抒发心情。以后,他要让她想唱就唱,万事有他担着。

在他们院子的隔壁,王静妍和王锦文也醒了,听着晚风中哀伤的曲子,都忍不住在心里反复咏唱回味。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

西厢房里,顾明玉被哀伤的曲子惊醒。她没有起身,担心惊醒了守夜的丫头,便静静地躺在床上默默地听着,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

是啊,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

孙家三代人被关在王锦文的院子里,也同样听到了这哀伤的曲子。

孙景辰听着听着,想起过去与顾明玉的心心相印,对幸福的憧憬,再想起自己被人蒙骗,她几经生死,丧夫丧子之痛,年老还被人欺凌,也不禁老泪纵横。

那一句句,好像唱到了他心坎里。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

那么亮,却那么冰凉。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

想隐藏,却欲盖弥彰。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

在心上,却不在身旁。

擦不干,你当时的泪光。

路太长,追不回原谅……

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

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

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

你的捆绑,无法释放。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

越圆满,越觉得孤单。

擦不干,回忆里的泪光。

路太长,怎么补偿……

明玉,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太傻太蠢,就那么轻易相信了顾家的话。如果我用心调查,未尝不能发现真相,我们若能团聚,我们的儿子自然也就不会死,我们完全可以开心快活地做一世人人惊羡的神仙眷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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